皇帝着急地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掌,“这些你不必担心,只要答应便可!”
沈未凉还有些迟疑,却见孟津翊从袖中掏出张烫金的花帖,不由分说塞进自己怀中,而后边往外跑边高声道:“三日后的宫宴,朕等着沈姐姐!”
“哎,陛下……”
沈未凉站起身,眼见小胖子迈着短腿跑得飞快,一眨眼人就消失在门口。
孟津翊刚出院子便瞧见萧燃负手站在不远处,便兴冲冲跑过去,邀功般昂着头,“舅舅,翊儿已经把花帖交给沈姐姐了~”
男人勾唇,伸出大掌覆在小男孩头顶上,力道温柔地揉了揉,“翊儿做得好,微臣改日便叫太傅少留些课业给您。”
-
午后闲来无事。
沈未凉松了松腕子,在院里练剑。
虽因变故生疏了许多,但女子身形矫健轻盈,右手抻出剑鞘中的长剑,抬臂便挽起一道剑花,手腕轻旋,来如雷霆带震怒,去如江海凝清光。
一招毕,惹得翠浅连连鼓掌叫好。
“沈姑娘真是太厉害了!”
沈未凉见小丫头激动得又蹦又跳,不禁莞尔,“你家王爷才更厉害。”
翠浅嘘声,“咱们爷不用挥剑,只要稍一瞪眼,便能吓得那小儿啼哭、凶徒跪地、男女老少胆战心惊。”
沈未凉忽然指向她身后,“萧王爷,您怎么来了?”
翠浅以为女人在逗她开心,仍夸张地摆着手,“沈姑娘又想骗奴婢……”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男人低沉而隐怒的声音,“本王恶名在外是吗?”
翠浅面上一白,迅速认怂,恭敬地垂首跪下求饶,“奴婢知错了。”
正当沈未凉笑得前仰后合之际,冷不丁看见萧燃大步上前,欺身霸道地抓住她握剑的手。
剑面映出男人冷硬的脸部棱角,他微抿着唇,似笑非笑附在沈未凉耳畔,“花招太多,华而不实。”
女人被萧燃圈在怀中,脖颈边净是他炙热而强势的呼吸,不知怎么,叫她想起那日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
于敌人来说,他凶悍且可怖,十步杀一人,宛如罗刹现世。
于沈未凉来说,他却强大而无双,救她水火中,犹如神祇降临。
“本王教你,什么叫用剑。”
萧燃语气轻狂,又带着些纯粹的笑意。他一手握紧了女人细软的手掌,另一手微搭在女人看似柔弱无骨的腰肢上。
意料之中,惹得沈未凉美目流转着,睫毛轻颤,有些心神不宁的模样。
长剑如芒,气贯长虹。摒弃了那些花哨的招数,剩下的皆是凌厉尽致的攻势。剑气破风,两人却好似合二为一般,腾空跃起,剑花漫天;翩然落地,身轻如燕。
翠浅早已掩唇,悄悄退下。这般胜于春色的好光景,她可不想打扰了去。
练完剑,沈未凉细细喘着气,有些体力透支地晃了晃身子。萧燃并未松手,反而将女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男人稳健而强烈的心跳一下下,响在沈未凉耳边,也响在她心里。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萧燃偏头瞧她,眼见着女人面色又迅速红了一层,就像是浆果熟透了一样,让人忍不住想伸手采撷。
沈未凉难得慌张,结结巴巴解释,“我…我练剑,很热……”
萧燃似很喜欢见她慌神无主的娇美模样,于是将头垂得更低,几乎要与她面颊挨到了一块儿。男人的语气不复以往的暴躁,反常的耐足了性子,存了心戏弄,“是身子热,还是,心动了?”
萧燃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几欲让沈未凉自矜的面容全线崩塌。她好不容易忍住了内心的古井波澜,缩了缩脖子想要挣脱出男人的怀抱。
萧燃松开对她的禁锢,长身立在一旁,懒散地丢掉手中的长剑,星眸盯着女人发笑。
沈未凉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甩了甩用力过度微微发酸的胳膊,“萧王爷果然武功卓越,沈某佩服。”
男人毫不领情,笑得散漫,“沈未凉,本王有一事不解。”
“何事?”
萧燃敛去笑,似随口一问,“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许怀衣?”
女人愣了片刻,抬头的时候,将眼里的悲凉之色掩饰的很干净,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平淡,“他是一个合格的好皇帝,却不是个称心的如意郎君。”
萧燃不屑,“你就不怨他?”
沈未凉思忖良久,默默摇了摇头,神色显得有些洒脱,“与其恨他,不如谢你。”
萧燃看见女人唇边真挚的笑意,“多谢王爷出手相救,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如果真的娶了她,似乎也不错。
萧燃如是想。
一日将歇的时候,芝宜冲正在准备沐浴的沈未凉小声耳语,“姑娘,奴婢瞧见周小姐在您院子前鬼鬼祟祟的转悠了好些时候了。”
沈未凉心知肚明地笑了笑,伸手系上解了一半的衣绳,“我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