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镜山庄。”
“等一下!”宁澜上前拉住慕息泽,“你这样去,会吓坏她的。而且,她……她现在有了孩子。”
慕息泽全身顿住,转身看向宁澜,眸中那光亮突然像死水一般静下来,他颤颤启唇:“她和付易安,他们……还是在一起了?这样也好…..”
“不是,那孩子是你的。”
“你说什么!”
慕息泽双手扶住宁澜双肩,双眼里重新燃起了更加光亮的喜色。
宁澜觉得肩上力道沉重,后退了几步,慕息泽才放开他。
他缓缓道:“当时她离开时,我怕那安眠的药剂量太重,损了她的身体,便替她把了脉,没想到当时她竟然已经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现在算下来,孩子应当已经三岁了……”
慕息泽脸上掩不住的笑意,他在房内快步踱步,只是不停喃喃:“我有孩子了,和念念的孩子……”
他又过来猛烈摇着宁澜的肩膀,笑道:“宁澜,我有孩子了,和她的孩子……”
宁澜后退几步,看着从大悲中缓过来,如今喜上眉梢的慕息泽,又是如痴儿一般,默默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会去找她,只是她经历这么多事,好不容易平静了三年。你真觉得她会随你回来吗?”
“她会的。”
“诶,你……”
慕息泽已经头也不回地出了点梅阁,宁澜知道拦不住这个人。
当初他答应夏念的事情,今天也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只是他猜测,如果夏念知道慕息泽这三年这般折磨自己,恐怕也不舍得不见他。
宁澜一个人坐回桌边,看着放在桌上的梅夭春,闭了闭眼,眉心浅蹙,独自饮了起来。
**
正月里,本该是寒冷的日子,只不过在南召国最南边的玄镜山庄却仍然未及半点冷冽之气。花,该绽的仍然绽着,草木,该绿的仍然绿着,少了几分冬日的肃冷。
易青堂前的阶前草碧落落的铺在地上,旁边几株结香树郎朗地排在那竹子高篱边上,那一片竹叶时不时被风吹动,便发出沙沙的响声。
易青堂内,有两人,付易安坐在书桌一边,坐在另一边的是一个幼童,大约三岁。孩子眉目清秀,是少有的好看。
那孩子小手握着一支细细的毛笔,在纸上写着字,过了半晌,似是写完了。他看着纸歪了歪头,俏皮一笑,轻轻摇了摇旁边付易安的胳膊,软软道:“付叔叔,我写完了。”
付易安随即放下手中书册,宠溺摸了摸孩子的头,温笑道:“这么快,我看看。”
他拿起孩子面前的字帖,孩子手腕力弱,虽然力道笔锋不够,这字确实已经非常出挑俊秀,完全不像是一个三岁孩子能写的字。
“挑儿真聪明,叔叔问你,昨日的教你的诗会背了吗?”
孩子展眉一笑,乐道:“会了会了,今晨我就背给娘亲听了。”
付易安点点头,拍了拍孩子的小脑袋:“你娘在做什么呢?”
“娘亲啊,她又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付叔叔,是不是你棋艺太厉害了,娘亲下不过你,所以总是自己下棋?”
付易安眉头一凝,随即便浅笑:“不是,你娘亲许是想你爹了。”
那孩子张了张嘴,又拉着付易安的手臂,摇了摇道:“付叔叔,你时常夸我聪明,可我觉得我娘亲好像不是很聪明啊,那我爹是不是特别聪明?”
“挑儿,其实你娘亲,她比你爹还要聪明一些的。你爹爹……”
“庄主——”
一守卫突然来到易青堂,神情竟是有些慌乱。
“何事?”
“有人让我通报一声,他自称是……是夏姑娘的丈夫。他说,要是不开庄门,他便再闯一次山庄。”
付易安扶着孩子背的手垂了下去,目色黯淡了一阵,许久抬头道:“这次他没直接闯进来,倒是给了这山庄极大的面子。”
“那庄主……是让不让他进?”
“让他进来吧。”
付易安目色沉沉,他知道慕息泽终会来的,这玄镜山庄,他能闯一次,自然也不惧闯第二次。从前因恨,现在因爱,进来了便进来吧,本来就是拦不住的人。
硕大的榕树下,一个女子坐在桌边,桌上棋盘是缭乱的黑子白子。
女子身着湖蓝色羽纱裙,披了一件素灰色单薄披风,一只纤手正拿着一颗棋子想要往下落。落下了觉得不对,又将它拿起,柳眉蹙了蹙,这棋子无处可去。
“娘亲——”
刚刚还在易青堂的孩子跑到了夏念面前,使劲晃了晃她的手臂,硬是将那黑子晃落了。
夏念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佯装生气道:“挑儿,你太调皮了,现在不是应该跟付叔叔写字吗?怎么偷懒跑出来了?”
“刚刚易青堂来了一个人。”
“来了人,这有什么稀奇,那里不是经常有人来吗?”
“娘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