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兵马闯进来,是要造反吗?”
李俶道:“儿臣不敢,只是儿臣虽在洛阳,也已经听说李辅国架空父皇,扰乱朝纲,滥杀无辜,甚至给父皇的饮食里下了毒药。儿臣是父皇的儿子,怎能对此等乱臣贼子置之不理。因此才带兵回长安杀乱贼,保护我大唐的江山,保护父皇和皇爷爷的安危。”
李亨道:“李辅国给我下毒药?不、不可能!”
李俶这话虽然是信口胡诌,但是他知道前面那些话不可能震慑住放任李辅国干政的李亨,只有李辅国真的做了什么危害他性命的事情,他对李辅国的信任才会动摇,当即肯定道:“不然父皇这一年何至于身体衰弱的这么快?这李辅国的手下刚才招供,他与张皇后内外联手,等到天下大权全都落入他二人手中,我们这些父皇的儿子也都被他屠杀殆尽后,他就打算杀掉父皇,张皇后的儿子登基为帝,奉张皇后作太后,自己作仲父。”
李亨身子一颤,他身边的太监忙扶住他,害怕道:“陛下,您久病未愈,小心龙体啊。”
李亨不由哭道:“什么久病?你没听广平王说吗?朕是中毒了!皇后管着朕的饮食,她自然可以略过试毒这个步骤,朕对她这么好,什么都给了她,她居然这么对朕!广平王,皇后呢?朕要亲自问她!”
李俶不动声色道:“回父皇,皇后刚才带着侍卫想从宫里逃走,结果反被她带着的那个侍卫杀死了。父皇?父皇?”
李亨两眼一翻,真的晕了过去。
他刚才只是想稳住这个儿子,好保住张皇后的性命,哪想到张皇后已经死了。他何尝不知道张皇后做的事情,虽然他没想到张皇后会对他下毒,只是李亨一想到逃难的时候张皇后对他的好,心里就柔软的一塌糊涂,只觉得张皇后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他何必为了这一点儿小事跟她计较,惹她不开心。
可是现在,张皇后居然已经死了!
李亨流着眼泪,忽然就感受到了他父亲唐玄宗这一年来悼念杨贵妃的心情。
意浓道:“父皇怕是一时接受不了张皇后要害他的这件事,刺激过度,才晕倒的。你们快把他放到床上,让他好好休养几天吧。”她指挥着跪在李亨身边哭嚎的几个太监说。这会儿她也发现了有意思的地方,在李亨身边伺候的人居然清一色的全是太监,连一个宫女也没有,张皇后这是杜绝了李亨和女人再乱搞的途径么。
李俶听着意浓说的话,也冷静了下来。她很聪明,没说李亨是因为听到张皇后的死讯才晕倒的,而是说他因为接受不了张皇后害他这件事才晕倒的。这样,李俶的行为就不叫逼宫,这叫清君侧,也叫救父。至于李亨身体里有没有毒,反正现在兵权在他的手里,买通太医说有毒就行了。
所以李俶就留在了皇宫里,借着照顾一病不起的李亨的名义,一面整合军队,一面处理政务。意浓则是先回了广平王府。当时李俶跟着唐玄宗等人逃出长安,李俶带着的女人很少,只有王妃崔氏和侍妾独孤氏两人。
崔氏是杨贵妃的外甥女,从前杨氏得势的时候,崔氏娘家势大,本身又嫉妒心很强,恨不得把丈夫天天拴在自己的裙带上,因此在王府里没少欺负沈珍珠这些侍妾。
意浓这次回王府,也不知道是因为杨家倒台的影响,还是她受不得奔波之苦的缘故,崔氏躺在床上,已经病的起不来身了。她脸上的皮肤便如同一块蜡黄的布紧紧裹在了一具骷髅上似的,看着十分吓人。
独孤氏轻声道:“太医说王妃怕是就这几天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犹如水击玉石,风动珠帘一般,十分动听。
意浓认真的打量着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敌人。
她是二十五六的年纪,雪肤花貌,明艳动人,要意浓评价,她的相貌在霍成君之上,稍稍逊于李祖娥。但是沈珍珠和她的差距,大概就是里袭人和兼具宝黛之美却胜过二人的秦可卿的差距。
意浓就忍不住想,这个距离,我可以把她干掉。可惜不好收场,何况谁也没法赢了一个死人,死人不会老,不会变化,她永远停留在她死之前最美好的时刻,然后她从前的缺点也会被记忆给美化。
所以她不能死。
意浓离开崔氏的房间,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站在她面前,这男孩相貌俊秀,生了一双很明亮的略显狭长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正滚动着泪珠。
意浓看见他,脑海里立马浮现了他的名字,是李适,沈珍珠的儿子。只是一想到这个身份,她就想起子婴,那个杀掉了刘邦,险些杀掉她,最后被她给反杀的男孩。那还是她头一回和死神擦肩而过,意浓一想到这里,就不由遍体生寒,手脚僵硬。
意浓努力对李适一笑,挤出眼泪来,李适“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她怀里,啜泣道:“娘亲,适儿好想你。”
“娘也好想你。”她抚摸着李适的头发,告诉自己现在她可没有假扮别的人,她就是沈珍珠,并且这个李适历史上可是有名的孝子,寻找了沈珍珠好多年,他不会伤害自己的。这般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意浓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