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抱着枕头和被子都了进来,一双纯黑色的双眸倒映着他的影子, 眼神明亮而崭新。
“你不是要在地板上睡到我不生气吗?”
段嵊轻笑了一声。
这人当着他的面, 把枕头和被子放到了一旁的沙发椅上,不疾不徐地说:“你不生气, 我当然就进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生气了?”顾景明嘴硬,“抱着你的枕头和被子出去。”
段嵊望着他。
这人方才的那一番话似乎把动情刻在了双眸深处, 望着他的眼神蒙着一层朦胧的纱,顾景明站在逆光处, 侧着脸回头看,正巧看见日光洒在段嵊的脸上。
他没由来的心跳加速。
这张脸的主人日日和他相处, 他不仅看过私底下最真实的样子,也在屏幕前、聚光灯下仰望过。
什么样子都见过。
却还是在每一次细细看的时候,闪过如同初见一般的悸动。
他立刻转回头, 撑着支架微微退了退,刚要开口继续赶人,段嵊却压着嗓音轻声和他说:“你如果真的生气了,哪里会想到给我扔枕头和被子?”
这人往前走了一步,凑到他的跟前,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不做人地轻嗅了一口:“……你动情了,我闻到了。是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段嵊!”顾景明脖子都红了。
他确实抵抗不了……最真挚动人的剖析。
真实永远是打动人心最好用的工具。
尤其是说出那番话的人是段嵊。
但他此刻虚张声势还没有结束,根本不想承认自己连最开始的生气都没有,红着脸看着别处,紧咬下唇。
他本以为段嵊会继续说这些得寸进尺的话,却没想到这人骤然收敛了神色,虔诚而庄重地凑上前来,弯下腰,缓缓地亲了一下他的手背。
对方双唇的触感让他的手感微微发痒,温度自手背蔓延,他指尖轻颤,却没有动。
他听着段嵊说:“对不起,尽管你没有真的生气,但我确实不应该骗你。你以后也绝对不会从我口里听到任何对于你的谎言,你如果要惩罚我,怎么都可以……”
段嵊抬头,身子微微凑到他的跟前,骤然快速地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但你不能让我看不见你。”
顾景明:“……!”
这人认错能不能好好认错?
每次他以为段嵊都要认真道歉,结尾都要来占他便宜?
顾景明早就被撩拨的面红耳赤,此刻骂段嵊也不是,松口原谅段嵊也不是,他瞪了男人一眼,斥责一般地低声道;“你凑那么近干什么!”
“因为你说着让我走,眼神却巴不得我凑近……”
话落,段嵊凑得更近了。
他本就撑着支架站在门口的墙边,一手撑着支架,一手扶着墙。
此刻段嵊逼近,腿脚不便的顾景明根本退无可退,直接靠在了墙上。
他闻到了段嵊的信息素。
凛冽温柔,无声无息地浸泡在骨子里,一点一点地融进心间。
顾景明感受到了自己腺体在逐渐发热发烫,甚至还有点痒,似乎想要什么东西上去挠一挠,或者什么牙尖在上面轻啃。
“我闻到了,”段嵊按着他的双肩,“你的信息素……很香。”
顾景明:“!!!”
他撑着支架,虚浮地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没有受伤的那条腿就要往前踹。
段嵊轻而易举地一把就按住了他的腿,更是凑近了一些。
浓郁的alpha信息素让他无力,他不可自抑的满脸绯红:“松手!”
男人缓缓靠近他的脖颈,轻嗅他的腺体,低声道:“踢哪呢,宝贝?那可是你未来的抑制剂。”
下一刻,浓烈至极的吻伴随着温凛春风而至。
洋洋洒洒的攻势抽干了他的力气,喘息间,炽烈温暖的靠近让人如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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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正好,微尘虚浮,飘渺无边。
灿灿金光下,稀疏云层飘荡而过,飞鸟巡空,无尽的车水马龙中总有些许无言的繁华。
西行的金鸦不曾停驻脚步,在流光中无声无息地将天际染上绯红。
顾景明恍惚间终于慢慢拾回了所有理智,已经拉上一层薄纱的窗帘透着朦胧的光,洒在他的眼睛里,他深呼吸了几下,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能帮他转移伤口带来的痛感。
此刻累的瘫在床上,段嵊的动作也极其小心,受伤的小腿居然没有任何不适。
段嵊半坐着靠在枕头上,顾景明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