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是一个很好的名字。”
法安握着他手腕的手下滑,改为握住他的手掌。被接触到的皮肤仿佛是擦过了一片云,又像是淌过了温热的血ye。
郁华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发散,他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谁,因此立刻收拢了不合时宜陷入回忆的思绪。但他只是这么晃神了两秒,再抬眼时,却听到法安亲切地说。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母父’。”
郁华蓦然睁大了眼睛。
“当然,并不强求。”法安笑了笑,眉眼间沉淀出一种母性的温柔:“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
他像对待赛罗,或者赛西尔那样,亲昵地用一只手牵着他,另只手轻轻勾了一下郁华的鼻梁。而在法安的手指从他鼻尖上落下去的那一刻,郁华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羞窘令忽然落泪的郁华别过头去,法安却上前一步搭着他的肩膀把他抱进了怀里。Omega的体温密不透风地包裹了他,郁华在这种温度中逐渐软化了身体,他将头枕在法安的颈窝,终于明白了自己心底深处的不安的来源。
——时隔多年和那样惨烈的过往,他竟然又一次在贫瘠的生命中遇到了“母亲式”的人物,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关切的眼神,和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陷在法安怀里,红着眼眶对上了赛罗深邃的瞳孔,在Alpha走近一步摸了摸他的头顶后,放弃已经失败的礼节,难以克制地泪流满面。
于是,在刚刚和好的小情侣还没摸索出如何重新开始谈这一段恋爱时,由情感角度出发几乎算是没有亲人的郁华居然先一步适应了如何与家人相处。
在没有面子里子的痛哭一场后,郁华在法安面前展现了一种难言的柔顺。他恭谨非常,而且是发自内心。
他的眼神短暂地从心上的Alpha转移到了法安身上,被法安牵着手,睁着一对红红的眼睛,极认真地和法安说话。
法安领他进门,给他倒茶和拿出自己亲手烤的小饼干,郁华鲜少接受过来自长辈的关怀,在问冷问饿的宠爱中晕头转向。最后在恒温的室内脱了外套,被法安拉着手带进了厨房。
难得饱受冷落的兄弟俩留在客厅,赛西尔看了面容冷峻的兄长一眼,不客气地发出指责。
“哥哥,郁华看起来这辈子都没被这么关心过。”
赛罗沉默片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苦辣的涩感在舌面上蔓延,他说:“这辈子还有很长。”
郁华跟着法安在厨房里忙了很久,等菜一盘盘端出来摆满长桌的时候,在军部忙了一早上的安德烈也推开了家门。
赛罗一家人加上郁华整整齐齐地围桌而坐,安德烈和法安一样,是第一次见到郁华。动筷之前这位威名赫赫的上将叫了一句郁华的名字,因为心中紧张,郁华竟下意识站了起来——动作之快一旁的赛罗都没有拦住,原本预计按在他腿上的手随着郁华起身的动作下滑,最后扶在了椅面上。
安德烈也没料到他的反应,有些意外地抬眼。随即就笑了笑,与赛罗肖似的眉眼和缓,跟着站了起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法安也看了安德烈一眼。
上将离开了餐桌,走到沙发边,他从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军装口袋里拿出了什么,接着走回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郁华。
“刚刚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没想到你直接站起来了。”安德烈说:“本来想等到饭后,既然这样,直接把东西给你。”
从安德烈手上接过来的东西静静地躺在郁华的掌心,那是一枚银白色的圆章。这个小圆章体积不大,很有光泽感,串上链子就能轻易的充当挂饰。但它的分量却比一般挂饰要重的多,因为它的章纹和上将军部办公桌上的私章章纹一模一样。
以年长者的眼光,上将在调查过儿子的心上人后对郁华家庭的了解显然要比赛罗更多一分。
出自安德烈手中的圆章能让郁华在面对许多麻烦时更有底气。
尽管论资历,希诺克这一名称的分量并不比上将的姓氏来的低。身为希诺克长子的郁华,本也不该会遇到需要动用这枚圆章的麻烦。
但如果这麻烦就来自希诺克家族本身的话,它就能为郁华撑腰,让看到它的人作出更恰当的打算。
也能告诉郁华,起码他不是无家可归。
郁华收拢手掌,把这枚圆章攥得紧紧的。他手背青筋鼓起,喉咙隐忍地哽咽,克制着涌上鼻腔的酸涩对安德烈道。
“谢谢您。”
上将没再多说,伸手拍了拍郁华的肩膀:“好了,吃饭吧。”
法安看明白了安德烈在做什么,赛罗和赛西尔一知半解,不过这都不影响接下来的用餐气氛。郁华坐下后将圆章放进了兜里,一顿饭吃得非常和谐,期间郁华被夹了好几次菜,让他的餐盘堆了小山。
由于身体原因,郁华很难把一座小山都吃掉,他对着剩下的菜很有些犹豫——不吃完长辈的夹菜太没礼貌——但赛罗只是往他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