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拆道:“正要去看四姐姐作的画,之前见过一副,栩栩如生,就说这次不能错过呢。”
谷雨听了不由瘪嘴,她家姑娘就是谦逊,论作画,府里的姑娘谁比的上她。就是老夫人一次来院子里,看见孟玉拆画的一副,抚掌说大善,还要去挂屋里了。
沈清丽脸上一红,柔柔笑道:“表妹谬赞,哪里那么好,闺阁涂鸦之作,难登大雅。”
沈清芸听的不耐烦,“快些走罢,我倒看看四姐怎样鬼斧神刀的画工,比玉丫头先前给我画的还好。”
这话一出,孟玉拆身边几个丫头不由都怒目相视,孟玉拆垂着眸子,脸色也不大好。既然画的好,你却半点不珍惜,说毁就毁了,还一丝愧疚都没有。
虽然那画不是她亲自撕的,也有莫大的干系,一见气氛窒了,沈清芸也自悔失言。好容易跟孟玉拆的关系回温,这下又冷下去了。
她暗自咬着牙,却不肯低头。沈清丽对于三房发生的事情十之八..九皆知晓,自然明白孟玉拆与沈清芸的官司,乐的看笑话,端着脸不说话。
真正状况外的只有沈清佳与冯正儒,冯正儒左右看看,笑道:“既然看画就走罢,怎么都不动?”
这样尴尬的气氛沈清佳也受不住,嗫喏着道:“再迟一会儿,院子里该来人喊吃饭了。”
沈清丽的院子其实离孟玉拆不远,门前两台石阶,漆红实木的大门。院子里有一圃秋海棠,这个时候落尽了,衬得一旁的万年青苍翠欲滴。
树下一方石桌,四个圆石小凳子,海棠和宝纹忙来请示在哪里坐。
沈清芸不想进沈清丽的屋子,要在院子里坐,沈清丽只得道:“去把屋里楠木交椅搬出来,再有弹墨椅袱垫着。昨儿厨房送来的新鲜点心拿来,上些茶水。”
团团忙乱都预备好了,方提起主题,海棠和宝纹一人展开一面,整副画便露出来。足有多半丈长的一幅画,却是一副。
画上的美人姿态各异,表情丰富,穿着华贵锦绣,叫人赞叹。沈清丽说请人来看画,还真下了功夫,望着几人脸上欣赏的表情,沈清丽得意道:“表妹最有造诣,还请指点一二。”
孟玉拆笑微微道:“指点不敢,四姐姐这画笔触熟练、工笔结构严整,几笔勾勒活灵活现,是极好的。”
只是未免带着功利之心,匠气十足,用笔虽圆润却不够流畅,设色也有些僵硬勉强。后半句还没说,便被白露拉了一下袖子,嘴角含着无奈的摇头。
孟玉拆喜欢作画,也喜欢评赏画作,肚里有些东西便耐不住好为人师。白露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后面还有些‘勉励’的话。
可不敢叫姑娘说出来,这气氛点到为止就是了,孟玉拆微微噘嘴,到底没说完。好在沈清丽要的就是她的前半句,听完之后就去问其他人了。
沈清芸倒是看见了主仆俩之间的机锋,她顶顶厌烦沈清丽臭显摆。这会儿还拉着表哥说个没完,不就喜欢人家变着花样夸她嘛。
以为孟玉拆主仆跟她一个想头,不觉知己难得,挤眉弄眼小声道:“也不怎么样嘛?还大费周章的请人来看。”
她想要的认同感孟玉拆给不了,笑了笑便罢。一幅画观赏了半个时辰,冯正儒瞧着确实很喜欢,沈清丽喜不自胜,说是要送给他。
这就叫人为难了,按说这么多人看着,就是送一副亲手作的画也没什么。关键沈清丽不是冯正儒的亲表妹,若是沈清芸送倒是兄妹情深。
一个是三夫人看着就碍眼的庶女,一个是三夫人嫡亲的侄儿。冯正儒要跟沈清丽过于要好,三夫人得气死。
冯正儒进退维谷,沈清丽脑子冷却下来意识到不妥,却不知怎么开口收回。沈清芸只管冷笑,孟玉拆悄悄推了推沈清佳,她最适合去解围。
沈清佳有些迷茫的看她,孟玉拆叹口气,笑道:“四姐姐把画送我罢,我看这画上的几个仙女个顶个的美,睡前看看,不定入了我的梦,那可太好了。”
沈清丽感激的拉住她的手,“妹妹喜欢是我的荣幸,就给你了。”
冯正儒不由对孟玉拆的感官越发好了,之前只当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如今看来性子也是极温柔宽厚聪慧的。那份隐隐的狎玩之心不由大减,添了两分真心实意。
于是走的时候,沈清丽便叫人将画装起来,白露抱着回去。
池园冬深,枯枝败草,孟玉拆搓搓手,走的更快了些。忽听后头有人喊,“玉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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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叭,我写文是要开开心心的,大家看文也要开开心心,不提糟心事。
☆、你有我就够了
冯正儒赶上前来, 拱手作揖道:“多谢玉表妹救急。”
救得什么急,不用说的很明白, 两人都清楚, 孟玉拆躲开不受他的礼,“不过小事, 也是我喜欢,还望表哥不要跟我计较。”
冯正儒直起身子, 目光落在她头顶, 入目一头软黑的青丝,白皙娇美的脸蛋。不免有些心池荡漾, “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