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空空如也。
紧接着冰凉的手术刀尖贴上她后背的肌肤,直入肋下。
哪怕只有那么一瞬,也早就给张好了尖牙的恶狼准备了机会。
“唔。”
创面不大,但出血量却源源不断。那些原本就不属于她的力量,迫不及待流逝。
广遥:“我原本还在想,怎么忽然就不一样了,难道还真的是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
“……恐怕是因为你的姐姐何诜诜也在塔里的缘故吧。”姐妹两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把戏。
“一体双魂。”他微微眯眼:“原来是这个意思。”一个塔主,一个继承人,然而在江浅浅这代,力量和身份却被割裂。
“传说在古代,诞下双生子被认为是不详。因为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古人认为孩子只有一个,另一个是妖Jing变化用来迷惑人心的。所以……会把小的丢掉去喂蛇。”
不理会将江浅浅一跃脱离他的掌控,丢下染血的刀尖,广遥抱臂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远处江浅浅没有什么动作,留下的鲜血却像缠绵蜿蜒的溪流。
“你这次是怎么发现,我有问题的?”他歪了歪头,白皙的脸颊还云团子一般还带着婴儿肥。这样天真柔弱的形象,又生着比女孩更Jing致的容颜,加上故作亲近的姿态,足以让一般女孩卸下心防。
“华法林?”江浅浅背靠雪白的长廊,仿佛墙壁上沾的并不是自己的血:“抗凝血药简托芬,又名是华法林。”而简托芬就是原本如宁灼所言,应存在这个病院中的传奇杀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江浅浅就在想是不是太巧了,而世上,通常都不存在什么巧合。
“你对他做了什么?”她指的是原来的简托芬。
广遥勾着发尾的黑卷,吹鼓起两腮:“我本来是不想对他做什么的。但他并不识时务,无论如何不愿意做对不起你的事。……明明小时候,不是相处的很不愉快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在江浅浅这里被发挥到了极限,只许她不和别人玩,不许别人不想和她玩,不和她玩就是欺负她,嘤嘤哭着告状的妹妹就会招来绝对不许妹妹被欺负,武力爆表的姐姐。
“看不出来,没心没肺的江塔主,居然人缘会这么好。”他垂目:“所以,我就吞掉他了。”
硕大的吊顶玻璃台灯砸下来,连着一长串玻璃灯罩纷纷破裂。并不宽大的走廊里一层厚厚的玻璃粉末。
令人心折的力量。
广遥横眉冷扫:“可惜却还是要输。”一时的不利,对战局都是决定性。
“你本来不会输的。”像他们这种人,长在深渊,憎恨世界,只爱自己。
江浅浅语气平淡:“没有人,从来不输。”
广遥挑了挑眉:“我就从来不输。”
江浅浅笑了,眉眼柔和,本就清美的面庞玉润生光,这一刻像夜昙初绽,又像月华初升,一霎永恒的貌美,说出的话却比万尺寒刃上的冰锋更尖冷:“所以,也从来没有人爱你。”
广遥的刀,插在江浅浅身上,江浅浅的刀,插在广遥心上。
*
塔外世界,万佛塔里也是一片混乱。
因为是广遥造成的伤口,所以钟斯羽的伤口即使在离开塔之后都没有愈合。因为特质损伤被修复,离开塔之后就清醒过来的顾汀州看着钟斯羽那一张缠着厚厚绷带的脸一阵心凉,这样大面积的创口……恐怕钟斯羽那张俊美的面庞再难恢复,而这样的钟斯羽,对嘉世来说……
阿元仍旧没有醒,这是非常不好的征兆。宁灼在一旁颤着手,去打120。
“着火了!着火了!”清晨,正是诸人离塔的时间,远方却突然传来一阵慌张的喧闹。坐在一边愣神的秦泰闻言坐起身,看橘色的火焰,翻滚的巨龙一般升腾入云霄,将飞檐木栈一一吞噬。
“怎么可能?”这可是万塔寺。
属于塔的地盘,在世界之中,又遗世之外。
“顾汀州。”抿了抿唇,宁灼有些不忍的皱眉,他知道顾汀州在等什么,此时要说出的话也就格外残忍:“你看……长明烛。”
长明烛上,又有一只跳动的烛火无声熄灭,烛上的名字——是江浅浅。
某种意义上,已经没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
那反常的焰火,燃烧一切向他们逼近。尖塔倒塌,房屋倾斜,到处都是歪下的房梁,尖叫的人们,他们刚刚离开火灾中焚烧一切的病院,却有陷入另一场无尽的大火。
可顾汀州没有动,不知为何,宁灼一行也一直没有动。
忽然,有人动了,动的那人却是何诜诜,她捂着自己的后背肋下,露出极痛苦的模样。刚才在见江浅浅烛火熄灭时都没有反应的面色,忽然苍白的一丝血色不剩。
这更像一种不祥的预兆了。顾汀州垂首,闭上的眼睑重重颤抖,就在他强撑起身,刚要开口时,浓雾中传来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为什么还没走?”很冷,很清,冰山皑雪。第一感觉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