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似乎之前说漏嘴过,说死刹真正想要的,是塔主的位置。如果可以被夺得,那么果然,也可以在内部之间交替吧。
虽然顾汀州不明白,为什么高高在上,主掌一切生死的塔主居然不能永生不死,但这并不影响他推断现任塔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她的副本难度比以往都高,显示极高的史学修养与深度,逻辑线却比以往的都清楚,应该性格也理智严谨。而从细节上看,也感觉到构建了这个世界的“人”,非常了解人。无法离开塔的人,大多不是输给了塔兽的凶残与无道,而不过是输给了自己,因为一时的贪婪,或一时的恐惧。
顾汀州把所有的关键词归结在一张纸上——
读书多、性格淡、像人。
加上从她替代塔主的年限来看,这个“人”的年龄大概非常轻。
脑海中有什么抓不住的细节飞快闪过,还不等顾汀州想的更清楚,就听见书阁旁的旧木门,嘎吱一声再次被推开。
来人似乎不怎么熟悉书阁的构建,抬脚第一步就不小心撞到了顾汀州放在门边的提灯。
四面书架的木室内瞬间暗了几分。
顾汀州的语气冷了三分:“是谁?”这个点到这个地方来的,不会是同光社员以外的人。
“是我。”果然,黑暗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应答。蛮蛮近前一步,透过小楼的天窗,光洁的皮肤好像泛着光。
“到饭点了,如果要查资料的话,吃完饭再来吧。”顾汀州客气平淡的建议,一手将资料手札都插回书架,一边把刚才自己写的纸条揉成一团。
“在过塔一事上,我真的没什么经验。”蛮蛮说着,笑着近前一步:“所以想着来找前辈取取经也是极好的。”她说着话,便把手搭向书架,细美的指尖在书册上滑动,不偏不倚扣住的正是顾汀州手上握着的,试图插回书架的那本手札。
顾汀州的眉头皱了皱。
*
何诜诜下楼来的时候,钟斯羽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何诜诜下了楼梯,绕到他的身前,站定。
钟斯羽沉浸在某种思绪里,感觉像想了很多,又像什么都没想。他抬头见到那张美丽又冷淡的脸,愣了一下,随即打招呼道:“诜诜啊。”
这话听着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却也大不一样。
何诜诜皱了皱眉,想到江浅浅和她说的话:“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我可以听。”
钟斯羽看那张每存起伏都熟悉的脸,心下疑惑更重,他确定,这就是他在塔层缝隙间见过的那张脸,可……不可能有人,从民国一直生存到今天。
不可能有普通人做到。
钟斯羽:“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有事的是你,又不是我,我说什么?何诜诜皱眉,态度愈发冷淡道:“无话可说,便算了。”
咣咣。
就在这时,大门忽然被人大力又暴躁的拍响。
何诜诜去开门,门前披着一身后斗篷的烛Yin表情烦躁又不耐:“搞什么鬼,让我等这么——”
最后一个久字,看见开门的是何诜诜时,默默咽了回去。
“其实也没有那么久,外面小风挺清凉的,思绪更清晰。”
何诜诜闪身,让烛Yin进来。
“顾汀州呢?”他一进门就问。
也是巧了,前后脚,他刚进门,顾汀州就一个人推开门,也回到了同光。
“你来了。”看样是早预料到烛Yin要来。
烛Yin:“嗯。”
熟悉的沙发,熟悉对峙的三角,顾汀州钟斯羽坐一侧,烛Yin翘着脚坐另一侧,虽然态度依然居高临下,但眉目间更多几分无力与疲惫。
“就像你们看见的……万塔寺不在了。”烛Yin当先开口。
“你们暂时,谁都进不去塔。”
他说了结果,却没有说对策,显然也是没有什么好对策。
顾汀州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从文件中抽出一份地图,指指地图上的圆标:“死刹的位置,我们找到了。”
在城南蹲了好久,终于有人顺藤摸瓜,在一家废弃的疗养院发现了死刹的踪迹。
烛Yin看着小桌上的地图,神情更复杂:“你们现在才找到。”要是早一点,就好了。
“已经……有些晚了,不过我会把这份材料交上去,看上面有什么解决方案。”
顾汀州:“发生了什么?”一切不是商量好了么,又为什么没有按照计划进行。
烛Yin:“塔主那边,出了事。”
“其实你们现在进不去塔也好,”他不知想到什么,眯了眯眼:“现在塔里做主的,是广遥。”
“现在的副本,玉牌有没有大概都没有什么区别。”烛Yin嘲讽勾唇一笑:“反正竖着进去,躺着出来。”
“社长!”这时候,二楼姜林拿着一份照片资料,匆匆下来:“这一组照片,是刚从上海那边传来的。”
照片上尖塔套着三个圆球,背靠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