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我是这个意思的?!信口雌黄!我根本没有邀请人来家里住!
她一把拉住陆追的胳膊,猛烈摇晃两下,皱着眉拼命摇头看着他——家里粮食有限!清醒一点!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追看了半天,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宠溺:“好好,知道了,你别着急。”
他转头又对闵丘说道:“我这表妹说不得话,怕我理解错了着急。她的意思是进来村子里也不太平,怕先生出什么事儿,还是在我家歇息一晚为好。”
阮澜:???
闵丘看着这对“小未婚夫妻”的熟稔又不失俏皮的交流模式,不由得笑了起来:“那在下便叨扰了。”
陆追微微颔首:“无妨。”
外衣之下,阮澜愤恨的抓了一把陆追的手,却被陆追一把抓住,握在掌心。过了片刻,他又轻轻摇了摇,像是安抚一般。
远山当中传来一阵呜咽的笑声,格格不停的,随即又被黑夜吞噬而尽。阮澜甚少听过这样的叫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都浮了一层。
“是鸮在笑咧。”牛车车夫沉默了一程,大抵是夜深无趣,这便搭了一句话:“又要有人死了。”
牛车上因着这几声凄厉的鸮叫又归于安静了,闵丘看着路两旁,若有所思似的。陆追也趁着这个时候理顺闵丘的事情。
他本是将军之职,怎么说离京便离京了?再者,为何又一切从简,坐了这乡间牛车?他去找的究竟是何人?
至于秦家他倒不甚在意,听阮澜说起秦家的当家是个读书人,也曾去过京城,秦楚周论起年纪也与闵丘相差不多,是旧识也并不奇怪。
未过多久,牛车便停下小歇给人方便,阮澜趁着闵丘不在的时候拉了陆追去一旁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方才因着阮澜靠在肩上,那侧的外衣不方便脱,如今他倒是直接脱了下去给阮澜披上。
陆追一边帮她系起前襟,一边低声说道:“知道家里粮不多,先算在我的工钱上。”
“不是这个!”阮澜蹙着眉,凑到陆追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就算咱们家再穷,也不能打劫啊。”
她神态悲痛,幸好自己让阿追住了下来,不然这么个中二少年就要踏上犯罪的道路了啊!
陆追侧头看她,一脸的不可思议:“打劫?”
她是怎么就觉得自己是要打劫别人?
阮澜吞了下口水:“你不是……”
陆追冷笑一声:“你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阮澜抿了下嘴——原来不是这个意思?
得到这答复之后,她再看向陆追便多了几分肯定——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伙计!没想到遭到那么大的打击之后还能与人为善。这么一看,就连中二期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但接着,她摸了下自己的胳膊,问道:“方才是不是你掐我来着?”
陆追愣住:“我掐你作甚?”
他这么无辜的模样,倒弄得阮澜觉得自己多心了。也是,阿追掐自己干嘛?
可是那疼……
她撸起袖子看了一眼,上面红了一块,现在还隐隐约约疼着呢。因着她皮肤娇嫩,这一块红便被衬的十分触目。
陆追见状不由得有些后悔,方才用力大了些。可那家毕竟是阮澜的家,自己做不得主。更何况若是自己提出邀约,总是显得有些刻意,这才借了阮澜的口。
他想着,伸手将阮澜的袖子拉了下来,低声说道:“那边都是人,小心些。”
隔着袖子,他轻轻的给阮澜揉了几下,说道:“下次不要坐牛车了,车上木板不平,难免会被挤压到。”
阮澜冲他呲了下牙:“难道走着去大舆镇不成?这都是小问题。”
陆追低头看着她的衣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只是你,太不警惕了。”
“嗯?我什么?”阮澜问道。
陆追再抬起头,转身朝着牛车走去:“没什么。”
之前探访那几家瓷器店他便已经知道了,红釉瓷数量稀少,定然不是那掌柜给的价格。但再返回去也毫无意义,对方矢口否认也拿他没得办法,下次多注意一些便是了。
但有一点陆追心里有数,他听那掌柜所言阮家和齐家之事便能得出个结论,阮家之所以落到如今的表面原因是民间白瓷和上贡的白瓷过于相似。
但想想也知道,宫里的人会知道民间百姓用的白瓷是什么模样吗?百姓会知道宫里用的是什么样的白瓷吗?
既然都不知,这话是从何处传来的呢?
只要看阮家败落是谁受益最多便知。
是齐家。
阮家败落的根本原因是将制瓷的工艺到处传。这举侵害了同是造瓷的齐家利益,这才想法子整治阮家。但阮家根深业大,若只是传言并不至于如此,但瓷窑的那场火起的时间刚好又过于蹊跷,这才将阮家逼到了绝境。
做此事的人想来对阮钧的性格十分了解,才会一步一步的引导至此。最了解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