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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仔细想一想,如果真的被当做工具人了,那还不如拼一下更好一点呢。
就算受伤也没关系。无论是多么严重的伤口,无论是多么凄厉的痛楚,总有一天能够愈合。可若是被困在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婚姻里,她就真的无处可去了吧。
或许会变得和母亲一样麻木, 最后连哀叹之声都发不出来。
嗯。跳下去吧。
桐崎颤抖的手紧紧抓着窗帘的边缘,跳出了窗外。
幸好窗帘足够结实,没有被她的体重拉扯得撕裂。也幸好窗下是一丛茂密的高草,柔柔地托住了跳下的她。
隐藏着自己的踪迹,桐崎一路逃到了后门。
濑原大概并没有想到过“女儿会逃跑”这种可能性,各处的大门都没有设防,因此守着后门的,依旧是那个平日里和她关系还不错的园丁大叔。
桐崎颤抖地拿出所有的钱塞到他手里,哭着央求他打开后门。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落下。
可能是被她的眼泪和央求吓到了——也有可能是被塞到手里的钱给惊住了。
不管是出于哪个理由,桐崎都逃出来了。
跑得气喘吁吁的,宛若身体都快要被风吹得破败了。夕阳即将沉下,桐崎根本想象不出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会变成什么样。
她只能奔跑。她不敢停下。
能逃出去的……他们不会找到我……肯定能回到家的……要相信自己啊……
街灯亮起,天彻底暗下了。红灯逼停了她的脚步,她掏出手机,再度确定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和接下来的路线,又把刚买的回东京的车票号码记在了心里。
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记忆力实在不是什么可靠的玩意儿。于是她掏出了一支钢笔,把车次号码之类的信息统统写在了右手手背上。
写完最后熟悉时,屏幕上跳出的一个提示,告诉她本机数据已经备份完毕。
她麻利地拆下电话卡。恰好红灯转绿,桐崎踏过斑马线,走上小桥,毫不犹豫地把手机丢进了河里。
呼……
那就继续奔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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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姐不在房间里?”
桐原满头都是问号。
“透哥,你要不要再好好找一找?她会不会躲在柜子里,或者是在楼下?”
“都看过了,她哪儿都不在。楼下听不到她的声音。”
降谷零轻轻搬起摆在门前的椅子。他不知道这两个椅子原本是放在什么地方的,只好照着直觉放到了自己觉得合适的地方。
口红他也阖上了,稳当地放好。被吹出窗外的窗帘收回室内,降谷零抹去一切不自然的部分,尽力让桐崎的房间看起来正常。
探身向窗外看去,还能看到正下方的草坪上有一处浅浅的凹陷。
“我猜桐崎逃走了。”
这是降谷零的结论。
最初看到房间无人时,他的心确实不自觉地揪紧了一下。但在得出“逃跑”这一结论后,他倒是心安了。
“哈?不是不是,这种可能性也太……等等,我去问一下园丁。”
桐原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降谷零的猜测很不切实际。然而却从园丁那里听说了桐崎在几十分钟之前跑出后门的事情。
这会儿桐原想明白了,难怪园丁在看到他的时候,表情会格外的奇怪——姐姐前脚从后门跑出了家,弟弟后脚就从后门跑回家里了,这能不奇怪吗?
就连当事人桐原自己都觉得奇怪啊!
要知道会变成这样,他就早点把作战计划告诉给桐崎了!
“我去找她,你先从正门回家。”降谷零爬出窗外,在电话里对桐原如此吩咐着,“计划不变,你继续想办法说服你爸妈。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记得,不要挂断电话。”
“啊?好好好,我知道了。”
降谷零跳下窗台,走在桐原身后,与他一起从后门出去了。他坐上了自己的车,桐原则是表情沉重地迈向自家大门,沉重的叹气声连降谷零都能清晰地听到。
也听到了他用拙劣的谎言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上学的日子里跑回家。
“戴着耳机像什么样子。”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严肃的声音,降谷零猜这大概就是桐原话中的那位垃圾父亲了,“摘掉。衣服也换一身。”
“诶好好好……”
窸窸窣窣的噪音,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略微轻了一点。桐原把耳机放了口袋里。
随后就听不到什么其他有价值的对话了。
过了一会儿后,汉娜让桐原去叫桐崎下楼。于是便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
在离开桐崎的房间之前,降谷零刻意把房门的锁打开了。他知道,未上锁的门更容易拖延时间。
“啊……啊呀……”桐原太紧张了,语调完完全全是棒读,“姐姐不在房间里。”
一阵sao动,与杂乱的脚步声。专心扮演着“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