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问道:“若太子被废,乐安觉得,哪位皇子,堪当大任?”
庆帝问这话时,太后和王老夫人皆是一震,太后更多的是担心,王老夫人抬起眼睑,往苏梁浅的方向淡淡的扫了眼,说不清的意味。
苏梁浅心里很清楚,这是庆帝的试探,她抬头,不可思议般的看向庆帝,随后便是惶恐,“皇上,这”
她随后跪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储君,若太子被废,朝中的大臣,定然会上书另立太子一事,臣只是一介女子,皇子都还认不全呢,更不了解他们的秉性,这种事情,怎么建议?不过臣觉得,应当立个善良的人,至少,不至于为了权势,做出设计陷害兄弟,枉顾亲情这样的事情来。”
废黜太子此等大事,最终决定的自然是庆帝,但这也不是庆帝一人说了算的,必然会有朝臣反对,不过就太子犯下的那些事,估计这反对之声有,也是微乎其微。
庆帝当年,比现在的夜傅铭好不了多少,他能登上这个位置,至少是费了不少心机,设计陷害手足,甚至是杀害他们的事情,定然没少做,不过人就是这么奇怪,他能够容忍接受自己做那些事情,但是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兄友弟恭,不要相互残杀。
再就是,这么多年过去,做了这么多年的孤家寡人,庆帝的心中,应该也会有后悔那样的念头闪过吧,再就是,人越是上了年纪,对亲情,也会渐渐的越发看重,他心里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另外的儿子杀了。
庆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梁浅,面有几分动容之色,他叹了口气,“你的话,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苏梁浅这一走,太后后脚跟着她就离开了,御书房内,就只剩下庆帝和王老夫人二人。
苏梁浅走后,被太后叫到了慈安宫。
太后对苏梁浅倒是信任的很,并不像庆帝那样,屡屡试探。
“你觉得十二如何?”
饭间,太后忽然问了句。
苏梁浅并不装听不懂,看着太后问道:“太后说的是再立太子之事?我自然是希望他能被皇上看重的,他秉性应该没问题,干不出七皇子那种为了争权夺势伤害兄弟的事,不过他多年来都呆在冷宫,生活简单,若是没什么心机背景,就是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不会长久,而且还会给未来的生活带来隐患。”
太后看苏梁浅说话,听她分析,总觉得自己不能将她普通的小姑娘对待。
“不管谁当上太子,太后都是太后,这种让人头疼的事情,太后还是让皇上烦心去吧。”
夜思靖还是住在慈安宫,不过白日里,他要去上课,他是个刻苦的,平日里都是早早出门,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也是在房间里看书。
饭后,苏梁浅陪着太后用茶,两人又说了会话。
“你和太子的婚事,哀家听皇上提过了,太子这般行事,如何能配得上你?哀家听说,你看上了那个叫谢云弈了?哀家虽没和他接触过,不过看他的长相,就是正派的,又得季家肯定,想必是个好的,你可要哀家赐婚?”
太后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带了几分愧疚之色。
太子是什么人,她这个做祖母的并非一无所知,但是当初这门婚事,她想着苏梁浅能护着太子,心里头还是赞同的,想到自己这样的私心,太后总有几分不自在,尤其苏梁浅还是这般通透的人。
苏梁浅谢恩,却拒绝了。
“你可是在生哀家的气?”
苏梁浅摇头,“太后不觉得我欺骗了你生我的气便罢了,我怎会生太后娘娘您的气?我只是觉得现在正值多事之秋,赐婚的事,还是暂时搁浅,而且我还年轻,不着急。”
苏梁浅进宫的时候,就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这吃完饭喝了茶后,太阳都快下山了。
苏梁浅谢绝太后的挽留,准备离宫的时候,昭檬公主急忙忙的赶来了。
她行色匆匆,一脸的急色,眉头拧着,就好像打了死结似的松不开,脸色更是难看,满是怒气还有郁色,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可见是哭过。
苏梁浅看她这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定然是被皇后气的不轻。
皇后当着庆帝的面尚且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仪态收敛,回宫后,肯定变本加厉,昭檬公主也是憋了满肚子的火,两人的三观又不一致,肯定是越说越气,说不通的。
苏梁浅料想的一点没错,昭檬公主送皇后回宫后,忍着所有的怒气怨气苦口婆心,皇后却大发雷霆,甚至怨恨庆帝废了昭檬公主,她说的那些话,将昭檬公主都吓坏了,两人大吵了一架,昭檬公主是被冠上不孝,只向着父皇的罪名,皇后口口声声还要毁了她和萧家的婚事,昭檬公主觉得她不可理喻,是自己气的跑出来的。
她出来后打听,知道苏梁浅和太后回了慈安宫,当即就追过来,刚好赶上苏梁浅准备离开。
“苏妹妹!”
昭檬公主看着苏梁浅叫了声,眼睛红的一下更加厉害,心头的委屈发酵,让她的眼泪差点再次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