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荔枝核丢到桌子上,抬着下巴指了指右边的一沓文件:“在那里面。禹涵身体不舒服,不让小家伙在家打扰他了。”
“夫人还好吗?”方特助抽出自己要的东西,顺便关心道。
“没什么大事,又怀孕了,这几天吐得厉害。”
方特助笑着恭喜道:“那真是喜事,提前恭喜您二位了。”
“嗯,”齐凛抽了张卫生纸擦擦齐焕的嘴巴,轻叹一声,“只是实在很辛苦。”
方特助做为一位母亲深表赞同:“是啊,别人也分担不了什么。不过辛苦这几个月,总会过去的。”
禹涵确实不能把孩子塞到齐凛肚子里去替他受罪,但是这不代表他没办法让齐凛和他同甘共苦。
齐焕乖,又有何姐管着,齐凛从来没经历过端着碗追着儿子喂饭的糟心事。
没想到啊,儿子是不用追了,但是媳妇还得追。
齐凛苦逼兮兮地端着一碗蔬菜粥,单腿跪坐在床上,哄道:“再吃一口吧。”
禹涵侧着身背对他玩手机:“不饿,你放在桌子上就行了。”
齐凛道:“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来,我喂你,啊。”
禹涵直接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闷闷地说:“不想吃!”
齐凛只得先将碗放在一边,伸手去拽被子:“那不吃饭怎么行啊,乖啦乖啦。”
他将禹涵从被窝里挖出来强制性地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大蚕蛹一样,禹涵只有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露在外面,四肢都被限制得一动不能动。
齐凛趁机舀了一勺粥塞到他嘴里,然后像给咪呜喂药一样捂住嘴抬起下巴,念咒似的:“好了好了吃了吃了。”
禹涵笑得呛住了,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抱怨道:“你搁一边就行了啊,等我想吃了自己还不会吃吗?”
齐凛无奈:“你一日三餐这么不归规律胃能受得了吗,况且你不吃,宝宝也没得吃,你……”
禹涵突然捶了他一拳,脸色沉下来:“你什么意思,所以你逼我吃饭就是为了不饿着你儿子是吗?”
齐凛还以为禹涵在和他开玩笑,毕竟禹涵脾气好,从来没和他因为这种小事吵闹过,于是笑嘻嘻地说:“那也不是,没准还是女儿呢,虽然说咱们生女儿的概率比较低……“
禹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齐凛越说越小声,小心翼翼地眨巴着眼睛学齐焕卖萌。
禹涵突然间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眼圈微微泛红,一句话都没说便转身躺下了。
齐凛:???
大事不好!
齐凛惊慌失措,爬到禹涵对面观察他:“宝贝,我和你闹着玩呢!我肯定最喜欢你了,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别哭啊!”
苍天啊,齐凛看着禹涵把脸埋进被子里的时候只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怎么回事啊!
原来怀孕可以把一个人的性格扭曲成这样的吗!
他就多余贫那么一句嘴!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在剩下的几个月当中,可怜在外面说一不二一言九鼎的齐总,在家里就被毫无尊严的呼来喝去。
心情不好要打要骂,乖乖挨着。
不想听医生的话忌口,低三下四跟个劝皇帝的太监一样哄着。
半夜三点想吃西瓜,爬起来去买。
齐凛每天欲哭无泪,比禹涵还盼着这个小祖宗麻溜的收拾铺盖滚出来。可真到了医生预估的时间,他又开始焦虑起来,一天晚上醒四五次,醒来什么也不干就是盯着禹涵看,好几次禹涵半夜被生生盯醒,吓得险些从床上滚下去。
禹涵第一次被吓醒的时候,一边惊魂未定地喘息着一边费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你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
齐凛:“我怕你肚子疼叫不醒我。”
禹涵当场发飙:“你是生怕吓不死我吧!”
然后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齐凛被踹下床,又不敢上去,又不敢走,委委屈屈缩在主卧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如何在夹缝中生存,是齐凛在这十来个月里学到的Jing髓。
第二年初春,齐家的第二位小少爷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下呱呱坠地。
禹涵一觉醒来的时候,齐凛正坐在他的病床前,如同手术过程中一样仍旧紧紧握着他的手,他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指,齐凛立刻回过头来:“醒了?刀口疼不疼?”
禹涵摇了摇头:“还好。儿子呢?”
齐凛让开一点身子,旁边的小床上,齐焕正趴在上面歪着头看弟弟。
齐凛捋了捋他的发丝:“这个跟你姓吧。”
禹涵笑了下:“跟我姓什么,姓洛吗?还是姓禹?”
这两个姓氏对禹涵来讲都不值得纪念和传承,他想了想,说道:“就叫齐熠吧。”
齐凛应了声好,然后才问:“什么意思?”
禹涵眯起眼睛:“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