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陪陪您?”
白重楼愣了一下,而后看着她笑了:“哎,看来小丫头是真的长大想要嫁人了,急着给老爹想好后路喽。”
江妙云佯装发怒,“啊呀,爹,人家和你说正经事呢!”
“爹说的怎么不是正经事了?等鼠疫过了,是该好好给你定门亲事了。”白重楼笑着问:“闺女喜欢什么样的儿郎,给爹透透底,我心中好有个数。”
“爹你说什么呢!”她俏脸一红。
不知为何被他一问,她脑中竟忽然浮现出顾珩的身姿样貌来,直把自己吓了一跳。先不说他高高在上不会看上村姑,而且他有夫人了,且看得出恩爱有加。她甩了甩思绪,安慰自己,可能他是她重生而来见到的难得人品贵重之人。
“我哪有什么喜欢的人,爹您好好泡脚!”她不知自己在羞怒什么,提起脚边的铜吊子,猛的朝脚盆里倒了好些滚水。
“嘶——”白重楼烫的把脚拿出来搁在盆沿上,说:“不提就不提,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要烫死你爹吗?”
江妙云讪讪的吐了吐舌,嗔道:“是爹自己不好好洗脚,说些有的没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白重楼满面笑容,溢于言表。
白重楼低着看着女儿,目光慈爱,想了想,说:“闺女,白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你我无愧于心便是好。”
“爹,您放心好了,我才不拿蠢人气自己呢。再说还有顾大人支持我们呢,爹你才应该不要被他们影响呢。”
白重楼笑着捋了捋胡须,“这个自然,闺女你要记住,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医者就是救死扶伤的,其他个虚名利禄不必太在意。”
“我记住了。”江妙云郑重的点了点头。
难得的温馨时刻,暖黄的烛火下,父女俩的身影像剪影映在窗户纸上,愈发显得温馨。
***
江妙云轻轻带上门扉,端着洗脚水往草丛里一泼,冷不丁蹿出一只野猫,倒是吓了她一跳,她拍了拍胸口看着野猫逃跑的方向轻啐了一声。
微风过,吹落一树梨花,纷纷扬扬,江妙云张开掌心,几片花瓣落在她手心,带着些许幽香。夜色澄明,雪白的梨花静静的绽放,在月下独自优雅,疫情下,不觉春已深。
她放下手中的木盆,在梨树下的石桌旁坐下,独赏这月下暗香浮动,草丛中促织声声,更显安静,许久已经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忽然一阵清越的玉笛声随风飘来,她双手撑着下巴凝神细听,旋律悠扬熟悉,她竟不自觉的跟着哼了起来。而后她又激动起来,这吹奏的居然是她凉州的曲子!
是谁?居然也知道这首曲子,而且流畅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哀思。
她的思乡情绪一下子被这首曲子给勾了出来,差点落泪。她想爹娘,想在凉州的那些日子,想起和兄长驰骋旷野赛马的快意,想起女扮男装偷偷跑去军营,被爹发现以后狠狠教训的糗事,也想娘亲闲坐庭院,摇着轻罗小扇教她唱这首歌时的惬意。
去了京畿以后她反而没那么想念,虽是雕梁画栋,卉物滋阜,却不及凉州天高地阔。
虽然她想不起来这五年,可凭着自己死了这一点,就知道京畿果然没有凉州好,让她年纪轻轻居然就死了。
她暗自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她得尽快弄明白这一切,回到爹娘身边。
“白姑娘,你还没睡,可太好了。”
江妙云听到有人唤她,转过头去,见一个婢女提着一个食盒正走来。
她站起来,“有什么事吗?”
婢女走近她,举了举手中食盒,说:“顾大人让我把这糕点送给姑娘,姑娘白天一直不在。”
他怎么忽然送糕点给她?她愣了愣,说:“劳烦你了,白天我一直在医馆。”
婢女又说:“是京畿稍来的糕点,闻着可香了,大人说姑娘家喜欢吃这些便让我送了过来,大人对姑娘可真好。”
婢女的俏皮的笑了一下,似乎在暗示什么。江妙云打量了她两眼,认出是那天她帮顾珩针灸脱鞋袜,正好送茶进来的婢女,看她的表情该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江妙云说:“兴许大人是谢我火场救了他。”
婢女笑着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来,就着月光也能看清这些糕点确实很Jing致,檀州可没有这样的东西售卖。看那西川ru糕似乎是潘家楼的招牌,每天限量,无论王公贵族皆要早起排长队才能买到。
江妙云看了看,想当然说:“是顾大人的夫人稍来的吗?”
婢女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说:“不是,好像是郭公公带来的,”又凑到她跟前,悄声说:“夫人好像已经亡故了。”
江妙云惊的瞪大了双眼。
“我也是无意间听见的。”婢女见江妙云愣愣的,说:“这不刚从大人的院子过来,大人正一个人在树下吹笛子,看着有点孤独伤感。”
吹笛子的居然是他!那他此刻为什么吹奏这样一首曲子呢?
她有个大胆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