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恶狠狠说:“再扯我衣裳,砍了你的手!”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能进来当差还不是老爷我提携的!”
衙役冷哼一声,“您提携的?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吧。”
沈海正待破口大骂,认出了后面跟着的江妙云,又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腆着脸求道:“白姑娘,之前都是我的错,求您向顾大人求求情,坏主意都是师爷出的……”
“白姑娘,别理他。”
江妙云别过头跟着衙役往前走,沈海还在后面喊叫:“白姑娘求您了,我不想染鼠疫死在牢里,我不想死……”
江妙云暗暗摇头,这沈海好好的官老爷不做,不作为也就罢了,还想诛杀朝廷命官,这一切恶果皆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到了。”衙役在一个牢门口停了下来,匆匆开了门,急急说:“白姑娘,有事唤我们。”说罢赶紧躲得远远的,生怕下一刻染上。
白常山一看自家妹子来了,立刻从角落里跑出来,“小妹,你终于来了,她到底是你嫂子,看在两个侄子的面子上,救救她吧。”
江妙云见凌娘子躺在角落的乱柴草堆中,死气沉沉没了平日的凌厉,高墙上有一方幽窗,一束光线正好照在她的脸上,苍白无力,嘴角还有些未干涸的血迹,看上去十分恐怖。
白常山还在她耳边叨叨,这男人懦弱是懦弱,这个时候了倒还想着这个毒妇,一时她都不知道说他是宠妻还是助纣为虐了。
她道:“你先别吵,待我仔细查看。”
江妙云在她身旁蹲下身来,凌娘子双目紧闭,难受的哼哼,全身高烧烫手,她一一查看,所有征兆都是鼠疫无疑。
她站起身,说:“确实是鼠疫。”
白常山听了靠着墙瘫坐下来,一切果然如他所料,他懊恼的捶着自己的头,“报应啊,这都是我们的报应。”
江妙云没有那么圣母,他们夫妻两趁乱卖假药方敛财,虽未想过害死人,可谁又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延误生机,确实是不可宽恕的罪孽。
她冷眼旁观,说:“我会禀明大人,染上鼠疫者将集中隔离。”她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丸,说:“你离她最近,也最危险,这药一日三丸权当预防。”
白常山抬头看着她,默默伸手拿过药,说:“爹他还好吗?”
“挺好的。”江妙云点点头。
“是我不孝,”白常山擦了擦眼角的泪,“小妹,你给爹说说,我知道错了,求他宽恕。”
“我会的。”江妙云背起药箱,转身。
“小妹,你也注意安全,这本不该是你一个女孩儿做的,是我不孝,哥对不起你。”
江妙云见他泪眼模糊,良久叹口气,说:“我走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做人怎能吃了苦头才知晓该向善。
***
凌娘子很快被送至医馆隔离治疗,牢狱中也加强了消毒,犯人被分散的关押起来。
白重楼给凌娘子做针刺放血疗法,正在拔针,那凌娘子不知何时醒了,照着他的手就狠狠咬上去。
白重楼根本没有预料到,本能的叫了一声,旁边的医官见了忙上来帮忙,奈何她咬的死死的根本不肯松口。
江妙云闻声赶来,见此情景,拿起银针照着凌娘子的xue位刺去,她终于吃痛的松开口,旁边立刻有人将她制住用绳捆绑在床上。
“爹,您没事吧?”
江妙云顾不得别的,赶紧上去查看白重楼的伤势,只见他右手大拇指虎口处一排齿印,渗出血来。
江妙云变了脸色,急急扶着他,说:“爹,您快去用药水消毒,服些药丸。”
那凌娘子被人捆住了还在笑骂:“老东西,叫你大义灭亲,叫你休了我,我知道我活不了了,你也别想活,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哈哈哈哈……”
江妙云本陪着白重楼去上药,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下去,说:“爹你先去上药。”说罢还叫了个人扶着白重楼而去。
见两人走远了,她猛的折回,抓起一旁的医刀,冲到她面前,目眦欲裂,“毒妇,我现在就杀了你!”
凌娘子猖狂的叫喊:“你来啊,我连你一块咬死!”
江妙云举起刀就要刺上去,左右的人赶忙拉住她,劝道:“白姑娘冷静,别冲动!”
“都别拦着我,我要杀了她!如此毒妇不死,天理难容!”
人在愤怒至极时力量大到自己都不敢置信,她一下挣脱了几人的桎梏,扑上去。
她双目死死盯着她的脖颈,她要叫她血溅三尺再无生还可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双手忽然被人扣住,刀一把给夺了过去。
她抬头,竟然是顾珩。
不给她抗拒的机会,他几乎是连提带扯的将她拉到了门外,奈何身高悬殊她根本反抗不得。
“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杀了她!”她愤怒到极点,连敬语都不加。
他将她按坐在一张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