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皆在这碗冰沙黄桃上。
李氏见她低头默默吃东西,给一旁的陈氏使了个眼色。
一向在李氏面前像个跟班的陈氏立刻会意,开口道:“白乡君可会玩叶子牌,不如一起玩几把?”
江妙云抬头,“会是会,不Jing。”
“无碍,本来也是说话解解闷来着。”
陈氏这样说着,桌上一个侍妾立刻给她让出了位置,江妙云推辞不得只得上。
江妙云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道:“可我没带铜钱。”
“无碍,我等本无银钱输赢。”
江妙云本就不爱玩这些,坐在这里玩牌不如练会剑来的有趣,还没有银钱输赢岂不更无趣,她想着左不过给她们面子玩几把就找借口离开。
四个人才玩了一会儿,李氏就有些疑惑的说:“白乡君这玩法似乎与我等的不同。”
“倒有些像凉州的玩法。”陈氏看看牌,又看看李氏说,“大嫂,你看是不是有些像江氏的玩法。”
李氏愣了愣,道:“你不说还不觉得,这确实是凉州玩法。”
江妙云听到她俩提到自己,果然自己前世里和她们玩牌来着,估摸着她的婚后生活与她们无异,当真无趣啊,她居然沦落至此!
李氏见她发愣,以为她不明白她们在讲些什么,便笑着解释:“我们说的是小叔前头那个故去的娘子,她是凉州人氏,进府第一次与我们玩叶子牌她也是这样的玩法,弄得我们一头雾水。”
江妙云怕她们生疑,忙笑着说:“竟这样巧?凉州与檀州玩法居然相同。”
陈氏道:“谁说不是呢,在江氏之前我以为全天下的玩法都一样哩。”
李氏拢了拢腕上一只水头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像是回忆到了什么,淡淡的说:“江氏也算是骄纵的了。”
李氏出身高门,又是世子妃,自然有一股子傲气在眉宇间,说起江妙云却又有些酸意。
江妙云满脸问号,她说她生前骄纵?她一时无法理解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居然是这两个字。
陈氏接话道:“可不是,小叔未免太宠了些,几年无所出也不纳妾,为此不惜为她与婆婆闹翻,老太太也气病了,真是大不孝。”
“还时常纵容她骑马出游,大嫂,你可还记得,光是她的马就特地从西域买了五匹回来,又是请西域人料理,又是新建马房的,还恨不得种片草原,简直兴师动众!”
李氏听了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可不嘛,那会儿婆婆刚让我协理家事,她的一匹马就能抵天街一座楼,草料都是西域运过来的,当真奢侈。婆婆不允这笔天价花销,小叔愣是拿出了三年的俸禄才补了这空缺,我可真没看出来这些马有什么不同之处,也没见她怎么骑,真是暴殄天物。”
江妙云犹如吃瓜群众听着八卦,可是听的却是自己的八卦,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她甚至怀疑,她们口中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她?
她两人扯出了这个头,顿时来了Jing神。
陈氏又道:“她就是恃宠而骄,还记得她常常女扮男装上茶楼听书吗,婆婆的嘴都快气歪了,小叔却一句责备也没有,反称赞她男装英俊,还特地给她做了几套男装。”
江妙云没想到陈氏一说起她竟然这样能说,还是那个在李氏面前唯唯诺诺的人吗,可见她江妙云在妯娌之间是个被嫉妒的对象。看陈氏如今旧事重提都气的有些嘴歪口斜,可见当年是何等的硝烟弥漫。敢情不是一个夫君,都能引起别人的妒忌,女人果然是善妒的。她有理由相信,她说不定是太得宠了,得意忘形,被人妒忌心起害死了也未可知。
陈氏简直像开了口的竹筒,不倒不快,说个不停,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原来她知道这么多!
“还有一次,我去梁园找她,以为小叔不在呢,结果刚走到窗口就看到小叔正抱着她,哄着她不知给她喂什么吃,见这光景我正想赶紧退出去,却听得一声碗砸地上的声音,我抬头看了一眼,见小叔洒了一身汤汁也丝毫不恼,而那江氏居然还撒泼的抓起他的胳膊咬了一口!”
听到这里,江妙云都皱了皱眉头,恨不得啧啧舌,她确定没有添油加醋,她以前有这么作?
李氏当听故事似的,问:“她为何如此?”
陈氏又说:“我本来也纳闷,后来问了她那个婢女青葵才知道,那天江氏来葵水肚子不舒服,小叔高居相位竟然撇下等在前庭的高官,在屋里头哄她吃药,她还不领情把碗给砸了,真真是……”
陈氏撇着嘴摇了摇头,瞥见自家夫君纳的那几个一个比一个貌美年轻的小妾,嘴巴不禁撇的更歪了。她心里不平啊,凭什么江氏一人把好事都占尽了,同为亲兄弟,她江氏却嫁了个兄弟中最有本事最专情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很难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宠妻的男人。
幸好老天公平,让她有人宠没命活,没留下一儿半女就去了。想到她已死了,陈氏一口气才又顺了过来,神色恢复如常。
而一旁的江妙云简直惊的下巴都合不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