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成一个又一个的圆弧,让人眼花缭乱。
最后蚌Jing不敌廉锦枫,系在胸前的那颗硕大珍珠被摘下,完成使命下台去了。
王二麻兴奋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疯狂鼓掌,鼓得手掌都红了,就像盛慕槐能听见似的。
周青蓉还没来得及看点评就被歌舞团模特队的另一个人给拉走,高跟鞋都差点崴了,那同伴说:“还在看什么京剧啊,快点!表演要来不及了!”
凌胜楼坐在房间中央,既没有鼓掌,也没有叫好,只是一直注视着盛慕槐,直到她表演结束,走到舞台中央等待评委的评分。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他手上那部手持摄像机在静静运转。
评委开始亮出评分了。李韵笙、范玉薇组:9.99分,第二组:9.99分,第三组:9.99分,第四组:10.0分,第五组:9.99分,第六组:10.0分。
观众兴奋起来,槐槐的脸上都是既惊喜又不敢相信的表情,看上去格外可爱,凌胜楼唇角微微上扬了些。
文艺界强调谦虚谨慎,认为在艺术上没有人是完美的,一般来说也就不会给出10分满分。可是这次竟然有两组评委给盛慕槐的表演打了10分,其中还不包括她自己的师父。不过打十分的两组评委看上去也挺惊讶的,应该是没有想到还有别人跟自己一样给出了完美的分数。
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盛慕槐的最终得分是9.99分,绝对的第一名。
盛慕槐在掌声中下台,换下一位选手上场。凌胜楼关掉摄像机,关掉电视机,让屋子回归一片漆黑。
他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这样就能让回忆留的更长久一些。
“我看了上午的比赛,没有一个人9.99分,槐槐进决赛是妥了。来来来,咱们一起祝贺槐槐和盛老师!” 于学鹏举杯说。
盛春脸上都是温柔骄傲的笑,这种骄傲的感觉溢满了胸膛,比他当年自己当选了四小名伶之首还要多。
一大家子人在比赛结束后全部等在公用电话旁边,槐槐说过比完赛就会给他们打电话的。
果然,没有过多久,盛慕槐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甜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与快乐:“爷爷,我进决赛了,我做到了!”
盛春才说了两句话,听筒就被于学鹏接过,接着在所有人手上传了一圈,所有人都在道贺,盛春就在一旁微笑着听他们一句又一句鼓励祝贺的话。
终于听筒又被传回了盛春的手里,盛慕槐说:“爷爷,这出剧是送给您的,我希望我没有让您失望。”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慕槐,你师父叫我来找你,咱们一起去庆功宴。” ——是师兄。
“槐槐,你去吧,我也要回家歇息了。” 盛春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盛慕槐说:“好,回头再跟您打电话。”
谢绝了留宿提议,盛春辞别了于学鹏一家,独自往家的方向走去。
夜风从四面八方挤向了他,走到一半,胸中忽然起了一种呕吐的欲望,并且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盛春只能匆匆找了一个墙角,将今晚吃得喝得全部吐了个干净。
他艰难地直起身,拿出一张手帕,将嘴角擦干净,才又继续往家里走。
这条平常并不十分远的路他走了许久许久,等进小房间的时候,脸颊手脚都已经凉透了。
“细思往事心犹恨,生把鸳鸯两下分。终朝如醉还如病,苦依薰笼坐到明……” 他一边哼着一边脱下外套。
盛春还记得第一次看这出戏是在1936年,和师兄一起去的。戏台上程老板的身段和音色仍旧历历在目。
那时候两人还是未出科的小小子,没有名气,却有幸在后台见到了程老板,他十分亲切地鼓励了他们几句,把他们给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好。
时间过得真快。
他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了槐槐送给他的礼物上。
那是一只淡蓝色的盒子,印着春笙社的图案,涂着师兄的笔墨,装着他过往辉煌。
他曾经决定不再打开那个盒子,可今天却像着了魔一样。
站在盒子前,看了上面的墨兰与竹笙几秒,终于轻轻把盖子揭开。
戏服,行头,都还是那样的光华璀璨。
一双苍老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抚摸过每一件头面。盛春拿出那只颤巍巍的烂银色蝴蝶比在头上,年轻时那双人人称赞的大眼睛还是那样的深邃,可是岁月的沧桑已经彻底改变了脸上的纹路。
老头戴花,可真不正经。
他将蝴蝶放下,望向了轻柔薄软的雪白戏服。他多想,多想,在死之前再彩唱一次啊。
这愿望被他压制了十来年,今天却如猛虎出笼,再也抑制不住。
他将坠了珍珠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系在身上。
轻纱如四十年前的月光,笼罩着四十年后的名旦,真正物是人非。
盛春披着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