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看到有人来找吴娘子,吴娘子神情有些不耐烦,锦绣原本没想立刻过去,但吴娘子偏偏朝她招了手,等锦绣跑过去将银子交给吴娘子,吴娘子看了她一眼,随后就无声地一挥手。
锦绣立刻听话走开了,去了外面,结果耳尖,就听到身后屋里传出了对话声。
“姐姐,这事如何就不成?你看,你孤身一人,也无个子嗣,若是收个徒弟,将来也好有人为你养老送终不是?你守着这身本事,也不能只顾着你自己,好歹我们也是亲戚……”
这仆妇说话的内容,让锦绣脚步顿了下,随后就听到吴娘子说:“我早说过,我对着爹爹灵位发过誓,绝不会再教人做菜,你找我几次,我也是这说辞,断不会更改,你就死了这个心吧,此事绝无可能!”
之后就是二人的争论声,听得出,来找吴娘子的这人,似是想让吴娘子教自家的孩子做菜,吴娘子直接拒绝了。
“吴娘子竟还发过这样的誓?”锦绣有点惊讶,发誓可不是小事,一般人也不会平白无故就发一个这样的誓,万一一不小心破了,应了誓该怎么办?
同样的,若是发了誓,往往就代表着必有一段故事。
锦绣倒是不怎么好奇别人的故事,却因为听到了这话,有些气馁。她原本是打算着,跟着吴娘子,好好跟着对方做事,人心都是rou长的,只要她用心去表现自己,或许就能让吴娘子收徒。
可现在,这条路显然不好走了。吴娘子既是发过了这样的誓,自己如何能让对方应誓?
“看来只能是好好做事,另外寻个人去求着对方收徒了。”好在大厨房里有好几个厨娘,眼下勉强只是混熟了,将来只要待久了,未必不能求着对方教授自己,现在只需先暗中观察着,看哪一个适合成为自己讨好的目标了。
锦绣这样想着时,那边门里已走出了一人,正是那仆妇,面色不那么好,脚步如风地从她身侧走了过去。随后就听到吴娘子喊了锦绣一声,锦绣忙跑过去。
“吴娘子,还要把别的晒了吗?”锦绣帮着吴娘子抬了两床被子晒在绳上,见吴娘子神情有些不好,就没不识相地询问方才的事,转而问了别的事。
吴娘子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说话,倒是心情慢慢转好了。
对此,锦绣都装作不知。说到底,她与吴娘子虽住在一起也有一个多月了,但锦绣一向不喜欢对别人的私事刨根问底,尤其是事关这种可能有着不高兴的过往的事,锦绣越发唯恐避之不及。
这段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之后的几天,锦绣依旧是跟着吴娘子做事。因为那天听到的话,锦绣对吴娘子的观察稍微多了些,也终于看出了一点门道。她竟发现,吴娘子做菜时,似乎有所保留,这种感觉颇为玄妙,其他厨娘似乎也没注意过,这让锦绣自己再想起来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莫非是那一日听到了那番话,所以才会多想了?
大厨房这边,日子忙碌,却又过得快,转眼又是十几日过去,忽然变了天,一连下了几天的雨,之后又是晴天,整个天地却一下子就变成了蒸笼一般,酷热难耐。
锦绣刚到淮丰侯府的时候是初夏,此时则是最酷暑难耐的时候,锦绣不怎么惧热的人,每日挨着灶台,也觉得闷热难耐,大厨房这边的人,就进入了难捱的日子。若是不差钱的,晚上睡前就会买些冰镇了的果子吃,那东西解暑,侯府后门附近一条街,天擦黑了一些小商贩挑着担子到处卖,许多人出去买。
锦绣就曾偶尔买过一次,后来吴娘子买得多了,一人吃不了,这才跟着吴娘子蹭果子吃。吴娘子这人,生得不胖,明明是一副中等身材,却偏极怕热,又每日挨灶台,一下了工,睡前必要冲个凉水澡,再吃一碟子凉果子才成。这样凉爽是真,可又很易生病,锦绣后来见吴娘子每日吃的果子越来越多,还买了一些冰饮吃,就忍不住劝说一二。
吴娘子嘴上答应了,实际上,还是每日照旧,只是故意避开了锦绣去吃。锦绣有时候知道,有时候不知,对此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只觉得,有时候吴娘子竟像是个小孩子,管不住自己的嘴不说,还喜欢耍赖。
结果这一日锦绣早上爬起来,就发现睡在外面房里的吴娘子竟没起。这可是稀罕事,谁不知道吴娘子作息一向年复一年日复一年,几乎就没变过?
“吴娘子?吴娘子?”锦绣小心翼翼走过去,唤了两声,对方只回了两声模糊的话,锦绣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忙掀开帐子,向里看去。
就见吴娘子穿着里衣睡在床上,脸色微红,锦绣伸手去摸对方的额头,哎哟一声:“发烧了”就有了些惊慌。
莫说是侯府,整个京城的权贵人家,下人病了,可都不是好事,先不说有没有人给看病,就说会不会被侯府的人趁机给赶出去,就不好说。
不过锦绣也是关心则乱,很快她就想起,吴娘子可不是府里签了契的仆从,是雇佣的自由民,又深得几个主子的看重,做菜是一绝,定不会与其他仆人一样待遇。她犹豫了一下,就对吴娘子说:“吴娘子,我先去厨房帮你告个假,然后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