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年纪比夏莲稍小一些,平日里也是姐姐长姐姐短地跟着夏莲,而夏莲对这个乖巧喜人的妹妹也是十分照顾,两人关系非常要好。今日这般失态,倒还是第一次。
夏莲也不着急问出缘由,只是抬手轻轻拍着秋雨的后背帮她顺着气,待她情绪缓和了些,这才取出手绢,又捧着秋雨的小脸,心疼地帮她轻拭眼泪。
半晌,秋雨终于停了哭泣,但许是过于悲伤,还是止不住地抽着鼻子。而下一秒,伴随着她的抽气声,她更是语出惊人:“姐姐,我不想活了。”
短短几字,犹如一道惊雷,在灰云密布的天空中猛地炸开,继而是猝不及防的狂风暴雨。
不仅是锦绣,就连见多了世面的夏莲也是始料未及,她摇着秋雨的手臂,着急说道:“好妹妹,你在胡说什么啊?!”
秋雨拼命忍着欲要再次掉落的眼泪,颤抖着声音诉起了这几日的苦楚。原来是秋雨的老子娘一时贪财,拿了人家的好处,答应要将秋雨嫁给淮丰侯府旁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做继室。秋雨才十几岁的年纪,这事她连想都不愿想,自是抵死不从,但又不敢在老太太寿诞将至前将这腌臜事去污了对方耳朵,最后一怒之下,便扬言要与老子娘割袍断亲。
只是,她人微言轻,再加上又是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岂能如愿?于是,就生了轻生的念头。
“不可胡来。”夏莲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又给了锦绣一个眼神,就拉着秋雨往院外走了出去。
锦绣望着那两道渐远的身影,又想起自己的前世,不免心生感喟。
在这之后,锦绣更是鲜有见到夏莲,或者见到也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锦绣虽有许多办差的问题想要向夏莲讨教,但想着夏莲还在为秋雨的事奔忙,便不好开口叨扰。
而仅一日时间,秋雨的事就在小丫头们中间传开了来。锦绣心想,在这偌大的侯府,恐怕只有烂在心底那才能是真的秘密。对秋雨悲惨遭遇的感同身受,又或是因着夏莲的原因,锦绣在细心做事之余,多留了个心眼,听着小丫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倒是隐约听出了个大概后续。说是夏莲有心帮忙,从中说和,又费了不少心思四处托人请出了四太太帮忙,最终才算是说和了此事。
听完这些后,锦绣对夏莲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而就在小丫头们还在津津乐道着此事时,锦绣眼尖,一下就瞧见了院子里赶着步子回来的夏莲,未及提醒,只听夏莲一声轻咳,几个前一秒还在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瞬间禁了声。
锦绣想着秋雨的事既已暂时解决,便可向夏莲讨教差事上的问题,但不料夏莲只是回来取了件东西又返身匆忙而去。锦绣抬起来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看到夏莲已经如风一般走出了院子。这事锦绣见怪不怪,毕竟夏莲现在既要尽心尽力盯着寿宴的准备,还得再分些心思顾着秋雨那边的杂乱事。
但,在其他几个同是被外借过来的小丫头看来可就是完全不同的意思了。她们认为锦绣是夏莲亲自去讨要过来的小丫头,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有了这般“来历”。而仅以方才夏莲对锦绣的“漠视”,她们想当然地以为是这两人闹出了什么矛盾,或是,锦绣又做了什么不识抬举的事情。
锦绣受夏莲的鼓舞,一心想着办好差事,为自己多争取一个机会,对此时身后几人的心思浑然不觉。
就在她转身走远后,那几人不约而同对了眼,然后迅速围到一起,头顶着头,耳语了几句,竟马上就酝酿出了“一出好戏”。
☆、小七爷
“就这么办。”其中看似为首的一个小丫头一拍手,此事就定了下来。
“对对对。”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心计达成,几人算算时间想着锦绣也该回来了,于是各自散开,仿佛刚刚的那一瞬从未发生过一样。多少小丫头削尖了脑袋才得了这个过来帮忙的差事,且先不说最后留下来的名额会落在谁身上,但断不能是“与众不同”的锦绣。于她们而言,锦绣连来到这里的资格都不配有。
既然坑已挖好,就只等着锦绣自己往下跳了。
锦绣去别院送了信回来,就觉得屋中的气氛有些不寻常,竟是安静得出奇,而且平日里不时会Yin阳怪气瞧她几眼的人也是低头回避着她的视线。虽有不解,但锦绣不想多事,与平时一般,也是四两拨千斤就过去了。
可就在她准备着手内堂的布置时,却忽然怔住了,定了定神,她再次细数了一遍,才肯定确实是少了一块小屏风。
这时,藏起小屏风的丫头走到锦绣身边,故意催促道:“你愣着做什么?”
“你可有见得那块牡丹小屏风?”锦绣记得她出去之前扫了一眼,应该是有看到了的,怎么现在就没了踪影?
那丫头故作沉思状,然后回答:“你说的是那块绣着‘富贵满堂’的小屏风?”
锦绣点头:“你见得?”
“嗯。”那丫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方才好像是七爷院里的丫头来借了去。”
七爷?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