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毕竟是见过当年的方知渊是如何舍了命也要护他师哥的。
此刻见两人要打起来,她自是不担心尊首功力不济,只怕尊首念及旧情下不了狠手。
“呵,方仙首何必急性。”
蔺负青将眉一挑,手指于虚空中一抹,思君愁徐徐浮现在他的手中,剑意已凝,“人都在这儿了,还跑得了么?孤家奉陪便是。”
身后柴娥额上渗出冷汗:“君上,千万当心。”
——身后那群魔修不知道,可他毕竟是见过上回仙首醉酒夜闯雪骨城时,君上是如何柔情流露的。
此刻见两人要打起来,他自是不担心君上功力不济,只怕君上念及旧情下不了狠手。
柴左护座和穆大小姐还没担心完,忽的四下里风云变动。
转瞬间,魔君仙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又在下一个刹那闪现在千丈高的空中,极Yin与极阳的两束气劲轰然碰撞。
打起来了!
……都知道这两人一打起来就是天昏地暗,更是自带一种别人谁都插不进去的气场。
柴娥与穆晴雪早就习惯,此刻非但不上前帮手,反而呼喝着身后修士们后退,镇住四下Yin阳二气为主君护法。
就见那半空上的两位,几息间交了不下百余招,武诀身法也换了三四种,仙器碰撞下一串叮铛乱响。
思君愁的剑锋擦过煌阳的刀刃,各自映出对面的凛然眼眸。
方知渊暗自加力,煌阳向一个刁钻角度切下,硬是将思君愁往死里压。
他看着师哥用这把剑就不顺心。
那把与煌阳刀双生的煜月剑,如今还妥帖安放在金桂宫地底小幻界里头,等着被他送出。
可如今师哥的本命仙剑,乃是这把又黑又破又丑名字还很不吉利的思君愁。
就算师哥收下他的赠剑,如果煜月不被魔君爱用,而只是收在识海里——
岂不是像极了那打入冷宫的失宠姬妾?
方仙首自有傲骨铮铮,铁了心宁死不能做妾,更不可能忍受“冷宫弃妃”的命运。
就算不是自己,只是自己送的剑,那也不行!
英明神武的方仙首于是打得好算盘,他就暗自想,如果自己能把思君愁折断……
不就有机会送!剑!了!吗!
可怜那边蔺魔君不知情,他见此刻高空上无人,才刚整一整心绪,低声唤一句:“知渊……”
手上思君愁就被乘胜追击的煌阳刀往死里砍了七八记!
蔺负青:“……”
好你个小祸星,你这是把我的剑当葱来切呢!?
蔺魔君气得瞪眼,寻思你要急着为仙道夺宝也罢。反正早已殊途,他们各自有了立场,敌对也是无奈。
可这一年年的好不容易见次面,终究少年时候情深一场,自己想与他多说两句私话都不行了?
你就不能给我个面子,至少说完再打?
蔺负青敛下眼底一丝Yin色,抖擞手腕,使一招白龙升天,回剑重刺。
却暗想:莫非说……当年情谊再怎么深厚,也果真抵不过岁月长河一遍遍冲刷磨砺么?
一思及次,他竟一下子难过得心脏抽疼起来。
有道是十指连心,那股疼绵延下来竟叫手筋一麻,剑招顿时虚浮三分!
蔺负青惊觉过来时已经晚了,心里暗叫一声糟了糟了。
这般大好破绽,以知渊的眼力又岂会错过?可此时回护已难,他只能咬牙等对面那刀气落在自己身上。
只见仙首傲然冷笑一声:“君上怎还走神了,这般看不起我?”
长刀果真破开剑气,携着好一股劈山开海的大气势,毫不留情地挥落——
铛!!!
恶狠狠地砸在思君愁的剑身上!
“……”
“……”
这一刀那叫一个绝妙,起手刁钻毒辣,落手狠厉果敢——
除了让魔君承不住冲力差点没把思君愁给甩飞出去之外,连他一根寒毛都没伤着。
“啧。”
偏偏方知渊缓缓撤身收刀的时候,还一副遗憾极了的Yin森神情。
仿佛是他已经竭尽全力却功亏一篑似的。
云空之上,蔺负青愕然盯着他,觉得这人简直一年比一年地不可理喻起来:“你……你劈我剑做什么!”
方知渊完全没意识到有何不妥,居然还把下颔一抬,满是嘲讽地挑衅回来:“怎么,师哥是怕了?”
蔺负青:“……”
见魔君沉默,方知渊姿态就更嚣张,将煌阳长刀旋了半圈,有模有样地“恐吓”道:
“蔺魔君既然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也就莫怪这煌阳刀下无眼,留不得情了。再来!”
蔺负青默默将思君愁归剑入鞘,他一时摸不准知渊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胡说八道,只好狐疑地抬起眸子盯着对面看。
方知渊被他盯得脸颊一烫,恼怒道:“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