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告罄。根本坐不下去,他决定出去走走,这里的空气简直让他窒息。
窒息的除了空气,更重要的是他忽然意识到库里是真正长大了。
他已经成长到不需要母亲不需要长辈,也可以自己独自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了。随着他与格雷来往的信件越频繁,这种感觉也越是强烈,甚至有时候爱德森那个遵规守矩的三朝元老也会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中去。
他就说库里会令那些大臣们喜欢的,库里也正在一点点改变他们的想法,这是好事不是吗?至少比起以前漠视王子的性命来说,是十分令人欣慰的。
没有人比他的库里更适合成为国王了,所以他只要守着这片土地,等他回来,然后把王位交给他。
以前他就是这样想的,从来没有变过。
可是库里啊库里,你怎么还不回来……
* * * *
入了冬,天气逐渐冷下来。
花园里的风不再招人喜欢,阳光肆意也感觉不到暖和。卡尔还是每天都会来这里,在老地方坐下,面对对面空空如也的一桌一椅,开始闭眸,假寐。
信是写不出来的,写出来也不可能寄出去。而他所期待的、或许可能有的来信,也一次次落空。
这个冬天无比寒冷。
终于熬到第二年开春的时候,守城门的侍卫十万火急地从外头奔赴入王宫,要见陛下,并且带上了一封来自其他王族的挑战书。
自从卡尔击碎了反利联盟,统一了十六国,成年了的王子从费南斯加回来不能到原来的国家,都纷纷来到利亚鲁的王城,向这个强大帝国的国王陛下投来战书。
近一年来,像这种要拉他下台的挑战书,隔几个月就会受到一封,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卡尔不能输,因为他心里还想着把王位留给库里,绝对不能让其他王族给得逞了。这次也一样,当守城门的侍卫把战书呈向他的时候,他看也不看,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得逞!
可那侍卫却满脸的急样,“陛下您还是看看吧!这次这个人来头很大,他说您坚守了这么久的城门,今日一定会被他攻下来。”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卡尔一听,来了兴趣,“如此狂妄?我这就去会会!”
说着将侍卫呈上来的挑战书往旁边一丢,看也不看,直接卦上披风,提着他的长剑豪迈地迈出宫殿。
不知道是不是谁提前造了势,这次听说来了一个大人物,民众们都纷纷挤到了城门口,想要看看今日到底不会发生奇迹。
要是像往常,他们可是没兴趣的。这一年来找他们国王陛下挑战的少说了也七?八个,都没一个成功的,他们开始还有一点好奇,后面直接懒得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反正现任的陛下就是给他们吃了这个定心丸,不管谁来都只能落荒而逃。
“可听说这次这个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大臣们那边都传开了,国王的制度可能要改!”
“如此损害了国王利益的举措,偏偏我们的陛下却一点阻止的办法都没有。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来下战书的人是不是肯定来头?”
这些话,幸好没进卡尔的耳朵里,不然当即就要下禁令,严禁任何议论此事,绝不能给库里留下不好的舆论。
卡尔一如既往,单枪匹马地来到了城门之下。
殷红的大门,适时地为他敞开。他一蹬马肚,霎时马儿仰天嘶啼,飞奔而出。
这人来头果然很大。
以往都是单人单枪来向他宣战,卡尔今日一出城门,乍一看,却见到黑压压的一群人!
人多就势大了吗?也不看看你们面对的是谁!
他不管是谁,来一个他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奔驰的马儿在他的指挥下,迅速就往前驰骋。
可距离越逼近,卡尔看清来人之后,顿时傻了眼,赶忙拉紧了马缰。
“吁——”白马霎时停下。
站在那群人中间的高瘦清秀的金发少年见状,亦迅速翻身下马,朝着他笑道,“陛下,好久不见。”
卡尔愣得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谁,报上名来。”
不敢相信,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吗?不是他的幻觉吗?为什么从没有人告诉过他今日来挑战的会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人!
那个少年定定地望着他,眉宇间英气飒爽。
库里回忆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目中无人暴躁的君王,也是这样瞪大了双眼质问他的名字,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样子。
“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曾颤抖着嗓音高声回道,“库里?普莱德!请记住这个名字,今日我若没死,将来取你性命的也定会是这个名字!”
十年后的今日,他果然没死,而他要来取他的性命了。
库里微笑着迈出了脚步,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向他。十年后的他已不会再害怕,眼里盈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