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几声利刃刺穿空气的声音,俞锋讶异地回头,就看到几具被人拖进来的尸体。
站在殿下的,竟是许久不见的一张脸孔。来人长发束起,身着玄色劲装,五官俊朗,虽是面色憔悴,但难掩眉宇间飞扬的神采。他脚边扔了一张沾满血的长弓,手里握着一柄短剑,对着殿上跋扈的男人,只简短两个字:“二弟。”
俞锋立刻反应过来,大喊来人。嘶吼的声音回荡在养心殿中,却久久未有救兵。他正觉得狐疑,想开口之际,俞霖提剑入鞘,说道:“收手吧。”
这三字传来,立刻变成最有趣,最费解的笑话。俞锋睥睨着殿下的不速之客,不紧不慢道:“大哥真是孤勇,但就凭你现在这样,也想和我谈条件?”
“条件?”俞霖摇头:“大哥不谈条件,只救人。”
“救谁?”俞锋故意拉长语调,故意把手停在Yin齐腿间那丛软塌的密林,语带嘲讽:“救这么个没用的玩意吗?”
Yin齐脸上罕见地露出难堪的表情,他想喊俞霖走,却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只好愣怔地看着令他思之如狂的脸。
俞霖未动气,只抱剑提醒道:“二弟,你若真心为新王效力,就莫怪大哥无情!”
“大哥,难道现在你已经只对Yin齐留情吗?”
“新王不过是太子麾下门客,行事无度被太子废逐,你拥立这样的废材,究竟在想什么!”
俞锋忍受不住,只对着俞霖歇斯底里地喊起来,发泄着心里的不满:“我新婚不过几日,便再也尽不了人事,难道还要我谢王上恩德?”
他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像是忍着极大的屈辱,缓慢又克制地说道:“二弟,若……若不是你,觊觎帅位,又……又怎会被利用到……这个地步……”
“闭嘴!就算是你,要救下Yin王,也绝无可能。我手下人马早就攻占各处,你再不走,别怪我在新王面前对你不客气!”
俞霖长叹一口气,道:“大哥总说你行事躁进,你仔细算算,你距离养心殿最远的人,就算是走路,推算脚程,也早就该走到了。”
他停了停,五味杂陈地解释起来:“新王不过集结了一群乌合之众,既是无能,也无纪律,你若能安心接手大哥麾下人手,或许还不会输得这样惨。”
俞霖一番话打醒了俞锋的美梦。他回想起来,自己当初执掌兵权,用各种手段赶走了一大批对大哥忠心不二的将领。这本是为了稳固他的地位与权力,怎会演变到今天这样,被俞霖反将一军。
他恨意难消,尤其瞥见奄奄一息的Yin齐,立刻还涌起阵阵不甘。只有一步,只差一步,他此生所有心力全耗费在向Yin齐复仇上。他看着俞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只想让他立刻死在自己面前。
终于,俞锋像是想到一个很不错的主意,慢慢走下台阶,站在俞霖面前,怂恿道:“我的好大哥,一不做二不休,不如你我共享二人之天下,如何?”
俞霖被俞锋一番话气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怒斥道:“你胡说什么!”
“Yin齐的王位得来不正,本就可取而代之,凭借大哥朝中威望,拔旗易帜,还不知多少人叫好呢。”
“二弟……你……”俞霖惊得已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道:“你……你,告诉大哥,你究竟在想什么……”
“二弟不贪心,我只要Yin齐的狗命。”
不等俞霖防备,俞锋已跃到Yin齐脚边,银光闪烁的锋刃架在Yin齐的脖颈,他已没有时间再继续折磨的把戏,趁俞霖大队人马未至,他唯一要的,就是Yin齐提前一步死在自己面前。
Yin齐已恢复了些许知觉,他看向逼到自己喉头的刀尖,眼前闪烁起不计其数走马灯般的情景。他闭上眼睛,趁思觉还未丧失,细细回味着稍纵即逝的幸福。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他见到自己小时候被母亲宠溺地抱在怀里的时刻;感受到八岁时,俞霖给他的毫无防备的怀抱,在飞速的轮转下,他品味着这个男人罕见的哀求,情欲与刻骨的骄傲。
chaoshi的ye体喷溅在他赤裸的身体上,竟体会不到痛。Yin齐突然觉得好笑,原来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旧党,所说的杀人头点地,的确是走得轻松。
他由心底感激俞锋的痛快,若真是让俞霖能取而代之,他也没有怨言。
“王上!”
他听到一声紧张的呼唤,随即是兵刃掉下去的闷响。Yin齐以为是错觉,却发现此刻自己还能睁开眼。他见到俞霖焦急到扭曲的脸,咳嗽着笑了。
他撇过头,看到俞锋捂着手臂痛苦地倒在地上,很快就明白是俞霖挡下了这夺命的一刀。俞霖半蹲着,替他解开身上的拘束,捡起地上衣服披在他身上,有些尴尬地放开了握在他肩膀的双手。
“臣的人马很快到了,请王上放心。”
Yin齐听罢,也是一时无言。他看着俞霖,又看看自己,勉强想凑近一些,但晃晃悠悠显些摔在地上。
俞霖很拘禁地接住他,二人隔着衣料的肢体接触都变得顾忌而陌生。Yin齐心里一阵酸,怕自己僭越,悄悄拉紧盖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