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几乎没有废多少力气就制服了郁珩的挣扎,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力量到底能带给他什么,于是他放任自己的唇舌在对方的脖颈上放肆,一寸一寸地丈量这副占据他整个大脑的身体。
鼻尖尽是他熟悉的味道,怀中是温热的躯体,只是,为什么不是他的呢?他才是最早的那个不是吗?
是他从坠毁的逃生舱中捡回奄奄一息的郁珩,是他一直陪伴他为他驱赶狂蜂浪蝶,是他离家万里来到异国只为同他不分开。
迪奥甚至想过他们的将来,他愿意同郁珩分享同一个小雄子,如果郁珩需要,他甚至可以把小雄子让给他,他还想过同对方就这么相依相偎到白头,到了年迈期还能一起磕着瓜子谈谈他们经历的过去,直到身体化灰散于空中,他也想同他散在一起。
他可以接受郁珩同哪个小雄子走到一起,那是因为他觉得他不忍郁珩无法步入正常的虫生轨迹,但是身为雌子的舒朗到底凭什么?那个小矮子,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他到底哪里比不过他吗?
他今天跟随了他们一路,舒朗约会的手段简直蠢得不能再蠢了,他竟然把郁珩带去了游戏房打机甲竞技,还毫不手软地把郁珩给打了个8:1,最后输的那次还是因为提前离座,在郁珩不明就里起身时,一回头正好吻住。
他原本以为郁珩会推开舒朗,谁知道,舒朗说了什么,郁珩想了想,又微低着头,主动回吻过去。
迪奥看得几欲发狂,他发誓,他看到舒朗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对方分明知道他在跟着,这是在做给他看的!
迪奥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座亟待爆发的火山,暗红色熔浆翻滚着,高热扭曲了空气,他面无表情地把手心掐出了血。
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
他好不甘心!
理智被妒火倾覆,被滔天巨浪无情地淹没,在为郁珩驱逐了众多咸猪手后,他终于也成为了他最厌恶的那种虫了。
手上的肌肤平滑而柔韧,这是一具健康漂亮的身体,但他最初见到郁珩时并不是如此的。
浑身皮肤没有几块好的,焦红一片,奄奄一息地倒在55傅氏度的光裸岩石堆中,四周狂风起,沙尘暴乱,怪石嶙峋,有数只犄角怪状的小型食rou动物围在旁边,锋利的牙缝塞着几根猩红的rou丝,大张的口里滴着恶臭的涎水。
迪奥原本以为这可怜的家伙没救了,但对方抬眼的那一刻,眸光流转,红如泣血,摄虫心魂,他至今仍在对当初那副画面而惊艳不已。
当时医生告诉他们,郁珩几乎百分之七十八的皮肤都需要重新植皮,而且他的腺体有被手术过的痕迹,虽然能分泌雌性激素,但是稳不稳定就不好说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郁珩体内的雌性激素高得可怕,雄性激素却低到几乎没有,这导致了身体器官出现严重紊乱的症状,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郁珩在后期发育时由于用进废退,体内没有形成孕囊。
最后是迪奥的雌父拍板让医生们对此事封口,这样的怪异现象对研究者而言是一个极富有挑战的课题,迪奥不想他的小伙伴被当成研究材料,于是郁珩从这些医生的手中逃了出来。
当时还有个特别麻烦的年轻医生死缠着郁珩不放,对方的身世背景很不好惹,而这也是郁珩后来选择离开的原因之一。
他当时同郁珩一块出来时,其实心底是有着隐隐的兴奋,这算是私奔吗?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又被他自己给打消了,他同郁珩悠哉悠哉地漫步异国的大街,繁华的商业大道,虫来虫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似乎能把虫迷晕在里头,而街道的尽头,灯火阑珊,他看向微眯着眼的郁珩,他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走下去,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是他最需要的了。
狂乱的节奏停了下来,贴着郁珩后背的胸膛,温度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冰凉的水珠滴落在了郁珩的脖子上,慢慢濡shi了整片后领。
郁珩几乎要疯了,你他妈的糊我一脖子口水不止,现在还要流口水下来,什么破毛病啊!啊!
郁珩只觉得桎梏着他的力量一松,一道白光打了过来,灼目到让虫睁不开眼。
“哟,好巧。”拉长到特别讨打的声音传来,等郁珩重新适应光照,看到了来人的右臂贴着的臂章,目光继续上移,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妈的,冤家路窄。
郁珩不耐烦地回道:“不巧。”说完,转身就走。
……这家伙这么嚣张?
一只手从身后拉住了郁珩的手臂,西缇仰着下巴,笑眯眯地说道:“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吗?”
“感谢什么?”郁珩回过头,他的侧脸长得极其优越,从额头鼻尖到嘴唇,三点一线,明明是英挺的线条却因为过分Jing致的眉眼而显出几分柔和。
“一副被人虫搞过的样子,说实话,我以为你能有点自知之明。”西缇凉凉地说道,他本来可以说些更刻薄一些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换成了相对没有那么具有攻击性的词语。
“你知道是谁?”郁珩问道。
“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