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珩是在两具赤裸年轻rou体的夹击中醒过来的,腰没事,就是有点热。
他睡相向来平稳,工工整整地仰躺在床上,现在,迪奥那强壮的手臂正霸道横跨他的腰间,腿像树袋熊一样夹住他的一条修长的腿,毛茸茸的脑袋正凑到了他的脖颈,还吧唧着嘴巴,浓烈的气息伴随着热度传递了过来。
舒朗睡相则好很多,他同郁珩一样也是平躺,但还显得稚嫩的面庞却朝向郁珩,只要郁珩侧过脸,就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他没有像迪奥那样整个虫凑过来,只用带着薄茧的手牢牢地同郁珩十指相扣。
在郁珩的脸转向他那一刻,舒朗就睁开了眼,碧绿色的眼眸没有一点睡意,甚至还带着几分冷冽,但视线对上时,蓦地柔和了下来,亲昵地凑了过去,小啄郁珩的面庞。
细细密密地,轻轻浅浅地,如小猫一般地讨好主人,对比旁边大咧咧熊抱,睡得像猪一样的那位,什么叫作差距,这就叫做差距。
郁珩又不自觉地想到了艾希礼,如果说舒朗是表现得腼腆柔软到哪怕得知他本身战力也难免让虫心怜,那这位就是面面俱到的体贴。
不说让虫难以挑刺的厨艺和家务能力,也不说短短两天就摸清郁珩偏好重新装修过的房间,更不说为了同郁珩有更多交流话题而重新储备大量机甲方面的知识,虽然并没有深入到零件研究中去,但角度却非常新颖,且结合现代虫族战役的需求,在战略层面上提出自己的见解,让郁珩在不熟悉的领域茅塞顿开,也对这个世界有更深入的了解。
同人类社会不同,由于孕期短,虫蛋小,对本就身强力壮的雌虫身体影响并不大,肚里揣着个蛋还能杀个虎虎生威的大有虫在,再加上社会福利制度完善,单身雌虫如果无意抚养,可以选择将虫蛋交给福利院养大成虫,期间的义务教育及日常支出由国家统一支出,等到长大后,这些虫又会通过进入军队或者选择工作来偿还,达成一个良性循环,因此整个社会都是在倡导雄虫多跟雌虫交配的。
按照这个逻辑来讲,虫族社会的运作基本都依赖于雌虫,那么几乎只充当播种功能的雄虫,那到底是什么在支撑他们维持现在的地位?
哪怕以雄虫对于雌虫的天然吸引力也很难去解释这一点,实力差距过大时,是没有话语权的。
喀琉斯是郁珩见过的最特立独行的雄子,他曾经调侃过他们的课程都是艺术文学礼仪影视娱乐类的,聊的不是感风伤秋,风花雪月,就是吃吃喝喝玩玩爱爱,然后话锋一转,像他这样半只脚跨进机械行业的,大概也没有别的雄虫了,所以他们两个注定天生一对。
郁珩当时冷不丁问了一句:“那是谁带你进来的?”
喀琉斯满是调戏笑容的脸收敛了下来,眼神带着几分悲痛,嘴唇轻抿,金色的发也变得有几分暗淡:“他啊,一个痴迷机甲的傻子,很傻很傻的傻子。”
那定然是一段惨痛的往事,郁珩猜测。这也是郁珩对于雄子身份并不感冒的原因,如果虫族社会真的对雄子友好,那么身为大学教授的喀琉斯为什么拿不到国家级项目,进入研发岗位跟雌虫同台竞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于不得志终日流连风月场。
郁珩的目标很明确,雄子的身份如果成为他事业上的阻碍,那他宁可隐藏于雌虫堆中,感情也是如此,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没兴趣把感情当成他的助力,但当感情妨碍到他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斩断。
怎么处理跟舒朗的感情,现在确实成了一个问题。
郁珩用手挡住了舒朗的吻,于是手被对方抓着按向火热的胸膛,手底下是舒朗为他跃动的心跳,眼前是对方泛着波澜的眼神。
“出去谈。”郁珩用唇语表示。
舒朗垂下眼眸,慢慢松开了郁珩的手。
今天的阳光很灿烂,粼粼地闪了一池水光,投影在郁珩脸上,整个虫如同沐浴在光辉中一般,从天庭到鼻尖,从唇瓣到下颌,舒朗觉得每一寸都是舒朗喜爱的线条。
沉默了好一会,郁珩先开了口:“上次把你弄哭了,很抱歉。”
…换成是人类社会,郁珩这句问话肯定要被怼,但这就是他的直男思路,跟对方分手是他思考后觉得太麻烦就分开,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又不是骗钱骗炮,他也没耽搁对方个三四年,讲求的一个你情我愿,没主动插足别虫的世界,性生活上也没只顾着自己爽,况且虫族社会背景,还真不好说谁更亏了。他问这一句也不说他有多关心舒朗,而是觉得弄哭别虫这件事不太好,自我约束和情感倾向对于郁珩并不是一码事。
“不,我也要说抱歉,那时是我太冲动,激素失衡了。”舒朗摇了摇头,他每次回想起那天的对话,就觉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痛,但在冷静下来分析后,差点没想捏死当时自己。
他在成长的路上没有遇到过任何值得一提的对手,他的傲慢给他招惹了第一次的杀身之祸,但他成功反杀,然而重伤至今未能痊愈。而他的第二次傲慢在于他自认为凭借从雄子那学来的那些小把戏就可以牢牢抓住郁珩的心,熟料在激素紊乱下,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