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条桌郁沵坐的这边,各色菜肴摆了半桌子,每碟都不多,清淡为主。
旁边站的刘磊,嗅到扑面而来的谷薯香气,嘴里口水快速分泌,刚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也不想了,全抛到脑后,只盯着小主子玉样的手指,拿白瓷汤匙慢慢搅动碗里的粥,冥思苦想的样,就是不往嘴里送。
刘磊是真佩服,不说睡到中午才起,就那哭肿的眼睛,衣领遮不住的红痕,估计昨晚折腾得厉害,这阵早该饿了。
刘磊都想替他吃,咽下口水,抬了抬手,“您先趁热吃着,有啥的等齐总……”
话说一半顿住,郁沵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向后看。
齐胤容从楼梯上走下来,蓝色西服穿戴整齐。
“诶?你在家啊?”郁沵说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废话太多,两个司机都在这儿,还能是等谁。
似乎齐胤容没认为是废话。郁沵说完后明显见他眼中露出笑意,像微风拂过湖面,水石明净,沉敛又温和。
嘴角没有上挑,但郁沵知道他心情很好,因为眼睛在笑。
这样的笑意出现在如此年轻英俊的面庞上,让有幸目睹的人,从料峭微寒过去,跌进融融暖阳里。
尤其非常大的可能因他而起!
郁沵觉得自己一下小了十岁,在云层里飘呀飘,烦恼忧伤被糖水浸泡包裹,化成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
于是他像吃糖果一样吮吸伸进嘴里的软舌。
啊,好奇怪,怎么比糖还要甜?
孩子气的吮吸让齐胤容眼睛一亮。和郁沵的每一次肌肤相贴交换体温,都让他心情愉悦,郁沵的每一次主动舔吻探索改变,都让他莫名兴奋。
眼前人合起的眼皮微微颤动,眼尾渐渐发红。齐胤容在享受的同时,默然注视对方的眼角眉梢因他而沾染勾人的情欲。
欣赏够了就闭上眼,悄无声息拿回主动权,加深这个情不自禁的吻。
刘磊和吴亮早在自个儿老大一手撑桌面,一手搭倚背,弯腰把人圈住时就自觉背过身,看房顶看地砖,看窗外明媚的阳光……
郁沵手软脚软,脖子软腰软,搂着站在跟前男人的腰,上身的重量全倚靠在他身上,闭着眼喘息缓劲儿。
齐胤容一手搂他的背,一手抚郁沵软乎乎又很有弹性的脸蛋,“嗯,回来拿份资料。”
好几秒过去,郁沵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他刚才的废话问题。抿嘴微笑,心里暖暖。
郁沵很体贴地让齐胤容该忙啥忙啥去吧,并且答应好好吃饭。
在他走出去两步之后,郁沵突然想起还有很重要的事没问,不自觉叫住:“等一下……”
齐胤容转过来挑眉看他,“嗯?怎么,还没够?”
郁沵脸刷地红了,耳朵又烧又烫。看看他身后只敢盯着鞋尖的两人,再看他戏谑的挑逗目光,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问。
郁沵揪揪耳垂,磕巴道:“没……没什么,就随便叫叫,你去忙吧。”
齐胤容顿了顿,走回来轻轻吻他,或者说不能叫吻,只是唇贴唇碰了碰,离开时舌尖撩过郁沵的唇缝。摸摸他的头顶,“乖乖在家待着,我今晚早点回来。”
“一起吃晚饭吗?”
“嗯,尽量。”
郁沵自动忽略前面的“嗯”,默默计算,“尽量”约等于“不会”。
他俩从没一起吃过晚饭。先前齐胤容回来很晚,开始他会让阿姨留饭,但齐胤容回来也不吃,逮着他做完就搂着睡觉。
没道理被绑了一趟回来,而且在齐胤容认知下已经被玷污的东西现在反而待遇升级。
难道是因为愧疚?毕竟罪魁祸首是他未婚妻。
大门打开,郁沵目送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白光。
想着要不晚上再问?
可是问什么?怎么问?你为什么要看那人的体检报告?
答案明明很清楚。郁沵也很好理解他们的误会。
昨天齐胤容到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就缠着几根绳子,那人也光着竖个鸟。本来催情剂就让花xue流水不止,在车上他又自己用手指抠得稀烂,还一个劲嚷嚷自己脏……
说他还干净着谁信?
怪不得昨天在浴室里那样……合着是给他洗xue呢。
那个他没看清名称的玻璃瓶根本不是什么润滑剂,是清洗ye才对。
郁沵像吃了苦丁茶,又委屈又难受。
不说吧他憋屈,说了吧人又不一定信。
到时候人金主说我给你洗过了这事儿就算过了,我都不计较了你还装什么清白……
碗热粥生生搅凉了也没喝上一口。
一抬眼,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人,衬衫袖子撸起来捏着汤匙,用筷子漫不经心夹菜往嘴里送。房子这么大,郁沵看了一圈也想不出这人从哪个角冒出来的。
他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注视,抬眼略略一瞥就耷着眼皮继续吃饭。似乎又觉得不太礼貌,抬抬下巴纡尊降贵似地说:“啊,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