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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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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不说话的时候,算赏心悦目。他的眉眼很标致,有些女人气;那双桃花眼像现在这样半阖着时,略略带些寂寥的味道。K眨眨眼,终于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火堆。

    「哦,那我上去了。」K说着,双手扣住窗框,一撑一爬,毫不费劲地钻出窗口,根本就用不上J给他垫脚。

    K双手扣住栅栏猛地一拉,顿时飘开大片灰尘:「我还有一把。」「藏在哪儿?」

    他没有动弹,只转了转眼珠,然后便看见了J。

    ——别打了,马上就射出来,马上。

    「…………」

    他身下铺着松软厚实的树叶,J仿佛没察觉到他醒了,垂着头自顾自地在干着什么。

    没有任何缘由的,K对「又被迫跳海」这件事的怒火,忽然熄灭了。

    「我知道。」

    太可爱了。又聪明又漂亮,还很会叫床,不愧是Kiki。J在心里给他鼓了鼓掌。

    K没工夫管他在想什么,自顾自地拆掉膜,匆匆检查过弹夹后,把手枪丢给了J:「会用吧?只有四发子弹,别乱开。」

    J忽地把手里的纸鹤扔进火堆里。

    「黑钢的。」

    来回做的梦又做一遍,他缓了许久才将脑子清空,接着开始回忆失去意识前的事。天杀的J。坠下楼的时候,他觉得这次是真的死定了;砸进海里的瞬间,剧烈的疼痛直接把他拍晕了过去。

    「你这刀……」J说,「好结实。」

    「看,」J说,「火烈鸟。」

    树枝烧得劈啪作响,远处有海浪声一波接一波,拍出奇异的节奏。K掀开眼皮,跃动的火光随即映入他的眼。

    「弄啊,不会吗,打手枪不会吗,你看你妈,学着你妈这样,摸你的小鸡巴……操你妈的,摇头什么意思?嗯?找抽呢贱种?」

    「滚啊。」

    J坐在他旁边很近的地方,天色已经黑下来,火光映亮J的婊子脸,轮廓比K印象中的柔和。再往另一边看,能看到晾着的衣服,正随海风微微晃荡;K看见自己的风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只穿着棉麻的衬衣。是他的,都已经干了。

    J没再逗趣——他们都不确定什么时候那几个肌肉猛男会再次光临,能早一点出去都好。他蹲在窗边,K踩上他的肩膀,尖刀又派上了用场。K将刀插进缝里,发狠一撬,再撬,接连几下后,固定栅栏的螺丝终于松脱。

    「醒了?」J说,「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

    「要是他们抓到我们之后搜身,把这刀搜走了呢?」

    「嗯……?」K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纸鹤。眨眼功夫那只纸鹤就成了灰,和树枝烧剩下的渣滓混到一起。

    他们管那叫窗,可实际上那是个用栅栏封死的通风口,高过他们俩的头顶。J点点头,K说:「你蹲着,我上去。」

    K冷着脸在他身边蹲下:「喏。」

    「那你呢。」

    K抬了抬左腿,示意长靴里的刀:「走窗?」

    ST的绿帽BOSS相当懂生活,别墅修在海岸边的断崖上,他们的脚下是波涛汹涌的海。K咽了咽口水,又说:「我不会游泳。」

    「我走那边看有没有地方爬下去……」K话音未落,就被J扣住了手腕。J挑挑眉,冲他坏笑:「Kiki——」

    「我很倒霉。」K脸色更难看了。

    但K才出去,J便听到一声短促的惊呼。他立刻跟了上去。

    J嗤笑出声。

    「你不正操着吗哈哈……毛都没长出来,懂什么啊……喂,别把人打死了!」

    窗外风大得离谱,吹得K衣摆乱飞,猎猎作响。墙面上只有条可容纳单脚的檐,他们俩一并站着,往下面看——少说得有五米高。J笑起来:「呀,我真是走运啊。」

    海浪高高卷起,欢庆又一场浪漫殉情。

    K仔细地看,良久才看出来,J正在撕不知哪里捡来的报纸。——算他聪明,找点报纸把他风衣里的麻叶卷一卷,能解解烟瘾。

    K越想越气。

    「脚底。」K从他身上下来,忽地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底牌说了出去,又补充道,「但我不会告诉你是左脚还是右脚。」

    「嗯?」J疑问道,「你先踩我上去啊,我比你高一点,爬上去很轻松。」

    J拎起纸鹤的尾巴,翻来覆去地看。

    J朝他抱过来,紧紧搂住他的腰;K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带着坠了下去:「操——」

才都没感觉到。K甚至还以防万一地给枪裹了层塑胶膜,也就是说那时在海岸,K若真起了杀心,随时都能干掉他。

    可很快K就察知自己猜错了。J裁出一张小小的方形,骨节分明的手灵巧地动着,将报纸对折又展开,再这样折一下,那样折一下……J的动作不快,像利用这在打发时间;几分钟后,一只小巧的纸鹤出现在J的掌心。

    K伸伸懒腰,浑身上下的伤便开始发作:「……他妈的,身上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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