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板还是”失业“了。”
天上人间客先是关闭了三天,再紧接着就是一堆人陆陆续续把东西都都搬了出来,前些天还风风火火的戏台,到了现在,底下的红毯子抽走了,台上的小桌椅也没了。
戏班子的人都开始愁,随明一开始不担心,哪想第三天,早上的rou包子变成白馒头,火急火燎地跑到萧凉途的房里,一看,萧凉途自己都喝着稀饭,当场含着眼泪问萧凉途,今后戏班是不是要沿街卖艺了。
萧凉途敲了敲随明的脑袋,让他少想点有的没的,吃完赶紧收拾去。
随明一吓,结合前几天听到的流言蜚语,问:“师父不是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吗?为什么要躲?”
“什么?”萧凉途刚喝完最后一口稀饭,听到随明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有“艳史”的人了,“想什么你?去,今天把你的那些师叔们都喊到客堂来。”
萧凉途端正姿势,等着其他人陆续到来。客堂不大,十来号人还是有些挤,他们都看着萧凉途不敢说话,眼神都是失落不堪的。
萧凉途扫了一眼他们,道:“我把茶楼买下来了。”
最先反应的是随明,“什么?花着冤枉钱作甚?”随即十来号人也都小心地询问着。
“茶楼是不做了,这几个月,从南方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不乏一些南方的权贵,我想从这里下手。”
底下的人默不作声,良久,萧凉途的师妹奉娘开口提道:“师兄,戏班子里大部分都是小时候没钱才去唱戏的,我们活到现在也只会唱戏,不像师兄你,从小读书写字的,见识多,我们现在就是身家性命都挂在你这了。”
随明也跟着说了一句:“奉师叔是想说,我们什么都不会,不会开茶楼不会算钱,有些东西可能只有师父你做决定了。”
萧凉途何尝不知,他盘算这件事整整三天了,那天事情当晚,韩老板便跑来说茶楼要没了,当时便萌生盘下茶楼的心思,向韩老板告知想法时,当场就答应好价出手。到自家院里后,心底就一直想着这件事,包括预算、聘人、运营,手上的纸稿废了好些,还出去打听了一些情况,认识了一个原先在南边做厨子的人。
今天午间他就要和韩老板把地契转让过来,这晨间便告知了自己的戏班子们。
“不是不唱戏了,茶楼花的钱财都是我自己的,短时间内,我们这戏班难有戏唱,戏班挣来得钱我都整理出来了,现在我把这些钱给师妹奉娘打理,若能成功,还望到时大家都还在。”
“师兄,我相信你,咱们这几年唱下来,大家都有点自己的积蓄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钱财上有困难,一定和我们说!”
萧凉途心底一暖,十几号人到底是当一家子的,不过还是将他们都送走了。
晚些时候,萧凉途见了韩老板,看了拟定的文书,确认一些细节后就按压手印交了钱,韩老板早已不是之前那个Jing明的模样了,如今按完手印,瘫坐在椅子上,一下老了十岁般。
“没想到忙活一辈子,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世事无常,韩老板,”萧凉途给韩倒了一杯茶,“现如今有何打算?”
“我与那婆娘和离了,我要带萧儿再往北走一点。”
萧凉途手中一顿,想到今早刚被随明提醒的“艳史”,不由得觉得好笑。
“说来还未与萧老板道歉,那个玉佩是我外边儿子的随身玉佩,是他母亲的遗物。”
韩老板喝了一口茶,把玉佩拿了出来,摩挲了一番。
“我当年对不起萧儿他娘,现如今不能再对不起他,还没给他安顿几天好日子,又要奔波劳碌一番。”
韩老板起身收整一番,向萧凉途告别,“我和萧儿离开的消息会放出去的,不会毁了萧老板的名声,您能盘下这茶楼,我已不知如何感激了。”
“韩老板哪里话,我盘下茶楼还是为了我自己。”萧凉途也起身相送,“韩老板,后会有期。”
茶楼关紧了大门,一时门庭冷落的让人唏嘘不已。
这天,消失一段时间的萧凉途重新出现在福香茶楼里。
许何言在台上看见他时差点失误,好在素质过硬,不然叫人耻笑了去。
许何言刚卸完妆换上常服便和萧凉途出了门。
“许老板慢些,萧某在外头有茶有座,不是着急得很。”
听出里头打趣的成分,许何言自是不会恼,两人还是上外头找了一家僻静的有雅座的饭馆,今日吃得全是偏北方的菜。
酒足饭饱后,萧凉途突然问道:“许老板在京宁这段日子里,可有什么不惯?”
“有,脸上时常跟被风干似的,热天对着雨水也不得好转。”
萧凉途没想到许何言竟然真的直说了,还这么抱怨的语气,倒像是以前家里从南方来的小姨娘,在和他爹闹着要买好的脂膏抹脸用。
许何言就差说那么一句“好老爷”罢了。
想到这,萧凉途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许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