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真的先回去了,我开车独自回家,洗完澡爬上床,小孩抱个鲨鱼玩偶紧裹着棉被,我伸手拿掉,他因此无处安放的双臂只能落到我肩上。得意自己把自己焐热了,整个人暖乎乎的,身体又绵软芬芳,这小孩总是这么干净、温暖,被我弄脏了也没有哪次变不回来。但只要这样抱着他,我就从来像是青春期蓬勃发育的高中生。
“不行!我不要......良意!!”
“季老师,我送得意回来。”
我喂艾伦,再看了看时间,今天特意嘱咐过严彬早点放得意下班,按他步行的速度,现在可能已经进小区了,要是走得快,该正好拐进花园外的人行弯道。
当然,天冷的时候除外,叫小孩起床成了世上最高难度的任务,他甚至会在你下床时候百般刁难,抱紧你的腰或是手臂,裹着被子将脑门贴在你身上,求你不要走,毕竟你是他的移动热水袋。
就像业务忙的时日,得意也会在咖啡店等我。我不闹他,他一向准时睡觉,如果我深夜才带员工下楼,周谊会让这群年轻人小点声,说没看见老板侄子趴桌上睡着了?我给他盖上外套抱进车里,小孩惊醒,我跟他说等我这么晚干嘛?以后自己先回家。
男孩肤色偏黑,整齐地长着一口白牙,我认出他是在咖啡馆兼职的大学生,得意的同事,嘴形大,说话总带着笑意
小狗跑回屋里去,天气冷得它都懒得再出去遛弯,我站在院门口点烟,初冬的夕阳没多大点意思,圆日快速沉进远方的泥土,世界的光芒熄灭了,人间华灯初上,我刷着手机,很快发出电量不足的警告,烟盒一点点空了,放在石台上的烟灰缸不堪重负,邻居客厅的窗帘里亮着灯光,冬夜步步逼近,想见的人一直没出现。
犹豫了半支烟的时间,我决定打电话,刚拨通号码,突然弯道上车灯一亮,却孤零零地只有一盏,一路开到路灯下,我才看清是张小电动车。
我问这是什么,小孩耸耸肩,说可能是这种丝袜的特色吧,今天店员拿给他的时候就这样。
“上什么班啊,我这都加多少天班没碰你了,那不能好好做你几回?”
小孩明明光躺着罢了,办事的全程没什么大动作,事后却也精疲力尽,任由我圈着,当我最心仪的玩偶,头发里净都是汗,问他是不是爽傻了,小孩迷迷糊糊,答非所问:“喜欢良意.....”说完就睡晕过去,任谁也叫不醒,直到窗外太阳一升,他心里长闹钟似地立即爬起来,精力充沛地向我——我好像条死鱼那么回事——问侯早安,通过一个被清晨日光照成剪影的吻。
我对此持怀疑态度,有回店里搞活动,要求男性员工穿统一定制的女仆服装,女性穿男仆服装。严彬店里全是小年轻,大家觉得有趣,也能接受,结果午后得意来找我吃饭,被我一掀裙摆,看见屁股上的丝袜破了几大个洞,残缺的丝料在他丰腴的后腿根上勒出一两个小肉包。
有时被我玩醒,得意惊吓得全身僵硬,然后才慢慢软回去,贪心有余地想马上能吞下整根阴茎。而我要是弄得重了,小孩叫也没用,又气又红脸地咬我肩膀,赌气的那种咬,致使有段时间我双肩常常挂着牙印,勋章一样。
这招相当奏效,得意在店里的人缘更好了,楼上的员工也时常下来蹭饭,两批人凑在咖啡馆一角,倒成了场小型的联谊会,其中也促成一两对眷侣,下班的到点了却不走,就为了等楼下正当值的女友一起离开。
“不过裙子盖住啦,没人看见的。”他又补充,顺手理了理裙角的荷叶花边,长度都没过膝盖,两条细腿在裙摆下晃荡,看得我火冒三丈,腿肚子是小孩身上最好看的部位之一了,现在迫于形势放出来给别人看,起码也该收点钱。
在我疑惑的注视下,电动车停在院前,骑车人伸条长腿踩地,支着车子的重量,等他摘下头盔,露出张年轻的面孔,身后却有人一歪,我下意识扶住,竟然是戴着另个头盔的得意。
定优秀员工是你啊?他骄傲地点着头,说大家都喜欢他,到时候一定会给他投票的。
之后我带得意吃午饭,都先问他吃什么,他说螺狮粉,我就在店里说今天请大家吃螺狮粉,要加菜跟周谊秘书说啊,他给你们点餐。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机会在家里做饭,给得意做饭,满足他略有些飘渺的口腹之欲。去超市买菜,站在厨房里处理牛肉,锅盖叮叮当当地被沸腾的水汽冲撞着,我心里格外宁静,但并不完全,宁静好如沉重的夜色,至深处藏着召唤黎明的激动。油浇下去前,我看了眼时间;朝盘子抖锅了,我又看了眼时间;布置完餐桌出去扔垃圾,我站在穿衣镜前拉起衣服看身材,手背和胳膊上青筋明显,但腹部的线条也同样没有褪色,不禁洋洋自满,接着凑近镜面抬高下巴,思索得意是喜欢我留着胡子还是不留?
顾夏天听说后,没怪店员,首先指点起我来:“让你别那么偏袒他,你不听,那怎么也得躲着点吧,这么明显的用意放那里,想不惹小心眼的来嫉妒他,都难!”
“我要上班.....明早还得开店!良意!别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