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走了代千流手中的书:“什么书?让我看看?”
还没等程攸看两个字,代千流就把书取了回来。
程攸躺在代千流身边:“如果你这次来我家玩,我以后就不烦你了。”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
“因为……”程攸把这个词拖得很长,“不告诉你。”
“总之周六一定要来哦。”抛下这句话,程攸站起身离开了。
戴着耳机的舍友依旧在咿咿呀呀地读单词,代千流拿起诗集,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周六。代千流掩饰着即将要浮现出的笑意,跟着程攸上了出租车。
“你邀请过别人去你家吗?”坐上车,代千流向坐在前排的程攸问道。
程攸轻快地回答道:“当然啦。”
代千流松了一口气,胸口却又酸涩起来。明明知道程攸不可能只在乎他一个人,但是当这事实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时,一时间又接受不了。
车钱是程攸付的。代千流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出租车的纯白椅套。他像是把什么留在了车上,目光随着车的驶动渐渐飘忽。程攸拉了他一把,代千流才回过头。
“在想什么呢?”
“没有什么。”代千流挨着程攸,一步步地跟着,仿佛是程攸的影子。
程攸家不大,但看起来很温馨。闻着暖融融的气味,就能判定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程攸帮代千流取下书包,手一指,示意代千流坐在沙发上等他。
“久等了。”程攸拿着汽水走到代千流身边。这几天代千流的身体不舒服,但程攸递过来的汽水,他又不好意思不接受,只好跟着程攸一起打开。白色泡沫给予他视觉上的柔软感,像是溢出来一圈小小的棉花。
他们先打了一会儿游戏,程攸在途中点了外卖。他和代千流说,他爸妈今天都不在家。
爸妈今天都不在家。这几个字在代千流的脑海里循环地播放着。猎物下意识的紧张感促使代千流站起身来,说要离开。
“别走。”程攸红着脸,将代千流抱住,“千流。不要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喝了冰镇的汽水,肚子越发疼得厉害。代千流捏住程攸的手,想将它揭开。
“你叫我来你家是来干什么呢?”
“我……”程攸把下巴搭在代千流的肩窝处,“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你明明不和我说话,也不理我。甚至还有点讨厌。但是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我不理解。”程攸的话在代千流耳朵里甚至有些受虐狂的倾向了,他欲要推开程攸,可程攸不松手。
“让我抱一会儿吧,千流。”热气喷在代千流的耳朵上,仿佛有数千只蚂蚁爬过,代千流微微侧过头,结果耳朵被程攸湿润的嘴唇触碰到。
程攸像触电了一般,把代千流压在了身下。勃起的阴茎抵住代千流的尾椎骨。从没有一次,比这一次让代千流更感觉到危险。程攸喘着粗气,双手揉捏着代千流的胸部:“千流,你的胸好软。”
代千流任着程攸抚摸,待程攸放松警惕,他立即用手肘向后撞击。击中了。程攸捧着肚子,疼得直叫。在慌忙中,代千流找不到书包。但是再在这里待下去,他的结局一定会很悲惨。要么被程攸侵犯,要么被程攸讨厌。这样的话,还是后者更好一些。哪怕现在胸口痛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的钱都在书包里,没钱坐车,代千流只好步行回家。走路的时候,腿间黏糊糊地,又有些滑腻。代千流进了公共厕所,把自己锁进隔间里,用餐巾纸颤抖着擦拭腿间分泌出粘液的器官。他将纸团扔进垃圾桶里,就像抛弃了刚才的羞耻感。
回去又会看到母亲那张阴沉的脸。她会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回家,又为什么没有带书包。而代千流只是觉得好累。
出乎意料,母亲并没有对他的晚归说什么,甚至也没问书包的事情。
代千流借了母亲的手机,说是要问同学作业,借此给程攸发了短信。程攸的号码他背的烂熟于心,这是转学第一天,程攸在小纸条上写给代千流的。
“程攸,我是代千流。我在用我妈的手机给你发短信。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明天晚上晚自习的时候能帮我把包带到教室来吗?”
发完以后,他立即到发件箱里删了短信。不一会儿,他收到了程攸的回信。短信只有两个字:“好的。”
看完之后,代千流把短信删了。还回手机以后,他随便在冰箱里找了点面包,胡乱吃了几口。从阳台上收进来的衣服已经干了,母亲什么时候换了洗衣剂,所有衣服都变成了薰衣草混合阳光的味道。程攸的味道。代千流抱起衣服,贪婪地闻着。
眼泪浸湿了一条浴巾,连眼泪都知道它该往哪里去。代千流拿着哭湿了一角的浴巾,走向浴室。
渐渐地,身体被水汽包围。他的思绪和他的身体一样,处于一片乳白色的浓雾之中。
(下)
小腹隐隐地感到疼痛,代千流从床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