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汲月向来自傲,少年时就是同龄人中一等一的奇才,放眼剑修一代,只有凌却与他比肩,其余人皆难以望其项背。对舒汲月而言,实力、修为是他赫赫声名的基石。但若按他的打算,到时候和谢摘双修,便要做了谢摘的炉鼎,被采集元阳,他说不定会落得灵息全无,修为连初阶弟子都不如的地步。
那圆润沉甸
谢摘目不转睛地看着唇边含笑,近在咫尺的男人。舒汲月依然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注视他的双眼满怀温存。
舒汲月握着谢摘的手,以两人十指相缠的姿势,带着谢摘那手一起,温柔抚摸着谢摘的脸颊。这姿势又缠绵又流连,只爱抚几下,谢摘已经两颊粉红,按下了心中感伤,在极近处注视着舒汲月英俊的面孔。
谢摘眼睫一垂:“我从来没有将你们放在一起比过,因为那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我不能永远自己骗自己……”
温暖灯火之下,谢摘侧躺在舒汲月怀中,笑容微微苦涩,乌黑澄澈的双眼却因此满漾越显认真的情意。舒汲月看得困意全消,而爱欲绵延,倾身吻了吻谢摘的唇。
谢摘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被舒汲月搂在怀里,却毫无睡意。只要一闭眼,梦里鲜血淋漓的场面仿佛就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谢摘抚着他的手,慢慢拨开他指缝,将自己的手指轻轻扣入:“没什么。梦里他没做什么。”
他吃力地扶着沉重的腰身坐了起来,舒汲月挑一挑眉,三分担心,却有七分惊喜。谢摘稍稍缓一口气,不加犹豫,便将身上衣物全脱了下来,孕期格外柔和光洁的胴体在灯火之中完全裸露于舒汲月眼底。
距离费存雪不辞而别,已有一年之许。以小少爷那孱弱病态的身体,维持一年已经殊为不易。舒汲月忽然明白谢摘为何做了这么个梦。自从怀孕之后,谢摘一定时时刻刻惦念着不知去向的费存雪,怕他病势沉重,而自己则因怀孕力不能及。如此久思而梦,就在夜半突然惊醒。
谢摘全未想到舒汲月做的是这番打算,一时简直听愣了:“你……”
他醒了过来,谢摘就不再纠结:“我做了个梦。梦见爹,也梦见小存。还梦见……梦见费伯伯。”
谢摘与他紧紧相贴,当舒汲月说到“死”字,就清晰地察觉怀中人微微抖了一抖。
谢摘眨了眨眼,就着那相扣的双手,以拇指在舒汲月掌心轻轻划了一个“懂”字。
他忽然察觉眼前的小骗子梦到三个人,却只交代了两个人的梦境,低声问:“你梦见费闻做什么了?”
谢摘忙道:“怎么会?”
见谢摘还有话要说,舒汲月笑着以拇指在他朱红的唇瓣上轻快一抹,示意他不要插口:“知道知道,你也不是怕他不原谅你。你只是自觉深恩厚意,若救不了存雪,无以报答他为你而死。”
舒汲月道:“我知道,他抢了儿子的情人,背叛你爹与存雪,与你……嗯,又决意为你而死,心里对儿子愧疚得无以复加,所以才……”他嘘一口气,“但你若真救不了存雪,他自然也不会怪你。”
舒汲月说:“你怕存雪生病,但你有了咱们的孩子,灵息不济,最后只好眼看他死在你面前。”
“我梦见爹倒在血泊里,而小存病得皮包骨头。他们问我,是不是过得太好,已将他们忘记了。”
“有什么的呢?咱们孩子已有七月大,只消等两个月,咱们双修,就算我这身修为都哺给你,让你去救存雪,也没什么不能够的。”
舒汲月以指背轻轻刮过他光洁笔挺的鼻梁,柔声道:“小骗子。”
“月哥。”谢摘几乎无声地唤着情郎的昵称。爱欲翻涌,两个人都不可克制地、自然而然起了反应。
舒汲月便酸溜溜道:“在你心里,始终是他排第一,我最多排到第二吧?”
想一想又是大半月禁欲,舒汲月知谢摘渴得紧,便在被下摸索进谢摘衣物里,打算用手为他纾解。
舒汲月坐起来,拈一枚灵石点亮了灯火,在微光里审视谢摘的面孔。谢摘虽然缩在他怀里,神色却十分认真庄重,极之正经的模样。舒汲月心里稍微平衡一些,嘴上却依旧酸味甚重:“我看你为了他,连咱们的孩子也可以不要了。”
两人已互许终身,他当然知道费存雪的命都靠谢摘吊着,而谢远春能否复生,也与谢摘息息相关。几年前在剪水镜里,谢摘不可避免地怀孕,费闻为了保住谢远春和费存雪性命,不惜亲手以刀气绞杀了不能出世的亲生骨肉。
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形容他内心的情潮起伏。谢摘望着俊美如玉的情郎,一时只觉幸福得恍如虚幻,轻飘飘躺在云雾之中。
“我有了你,到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三口,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其他的那些……虚名而已。”
舒汲月彻底醒了。
舒汲月虽半睡不醒,却还留着一半听力在意着谢摘的响动。谢摘半天不做声,他反而慢慢醒了过来,睁眼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谢摘却轻轻阻着舒汲月双手:“不,今天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