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林子正推着嘎吱作响的单车,载着两筐瓶装的牛nai。正要走出院子的铁门,看到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程亮的皮鞋。而随后一个风姿妖娆的女人出现在视线里,随后跟着几个大包小包扛着行李的脚夫。
林子缓过神,这不是许愿和叶冰吗?
许愿和叶冰,林子和小引四个,从小就只一个院的邻居,林子和小引比许愿和叶冰两个小两三岁。
许愿和叶冰的父母都是干部,家境在院里是最好的。林子的父亲是送nai工,小引的父亲是建筑工人。
林子和小引两家都比较穷,院子里的孩子们玩在一起,林子和小引分别是许愿和叶冰的小跟班。
随着年龄的增长,林子渐渐爱上了叶冰,而小引暗暗喜欢上了许愿。但现实就是现实,最终许愿和叶冰双双考入大学,两人在大学谈了恋爱,毕业后许愿考取了公费留学,叶冰跟着去陪读,并在国外完婚。
林子和小引不是学习的料,脑子笨没考上大学。林子跟着父亲做了送nai工,小引则在街道小超市当了名服务员。
林子和小引最后结了婚,有个女儿叫金花,今年九岁了。
许愿和叶冰的父母退休后都回老家过日子了。许愿和叶冰回国后就到原来的小院,花钱把里里外外都装修了一遍,阳台重新布置了一番,还置了架吊椅,在花卉和绿植的掩映下,显得特别有生活情趣。反观院子里林子和小引的家,显得特别土,看不到一点生气。
此时林子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小引的母亲何婶仍然健在,五十多了。这些年经济不景气,县里的小超市和小厂都倒闭了,小引在家待业有几年。
本来林子和小引把叶冰和许愿深深地藏在年少的记忆中,认为今生怕再不能和他们生活在同个院子了。许愿和叶冰的回来,让林子和小引欣喜无比,虽然他们知道和许愿和叶冰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刚搬进院子那天林子和小引请许愿夫妻两个吃饭,小引把下个月换煤气的钱买了些荤菜和几瓶啤酒,做了一桌还算丰富的饭菜
把桌子摆到院子的菠萝蜜树下,大家一块儿围坐在那。除了许愿夫妇和林子夫妻四人,还有林子和小引的女儿金花,而小引的母亲何婶走亲戚去了。
林子和小引一边给许愿和叶冰敬酒一边说起院子里的趣事。许愿看着林子和小引,这两人落魄得简直要成乞丐了,而记忆中,这两人却是自己SM的启蒙人,那时大家都还青涩,林子和小引的面孔也没现在生活的痕迹。
许愿打趣说:“林子啊,你记不记得那时你是我的小跟班,每天放学跟在我后面给我背书包,还经常求我给你我不要了的铅笔盒橡皮。”
林子看许愿当着女儿的面说起童年往事,加上酒量不好,看着英俊的许愿和妩媚的叶冰,脸上憋得通红。
不等林子说话,叶冰很有优越感地说:“老公啊,你这样说我也想起那时候了呢。”转头看向小引,得意地说:“小引,你一定记得以前你给我当跟班的时候吧,那时你真是我和许愿每天的乐趣。上中学时我们住校,我和许愿的袜子都是你来洗的,你每次拿到许大哥的袜子时,都会偷偷地凑近鼻子嗅一嗅。有一次被我撞上了,我叫许愿来,问你香不香,你猜你怎么说,你竟然说好臭。我问你既然那么臭干嘛闻呀,你听了转身就跑,说不理我们了,再也不给我们洗袜子了,可是到了第二天,你却偷偷摸摸把我和你许大哥的袜子洗了。小引,你那是真是太可爱了你知道吗。”
小引听了脸红到脖子根,摆着笑脸不敢看许愿和叶冰的眼神。看到自己女儿一个劲地把rou往自己碗里夹,小引伸过手就给了金花一巴掌,骂道:“没规矩的孩子,夹那么多rou放碗里是有人和你抢是吗,烂泥扶不上墙,没用的东西。你等下乖乖去写字,不许去外面玩,不然我叫你爸明天不给你nai吃。”
那金花是被打骂惯了的,平常要遭到父母的数落一点都不哭,今天来了两个打扮贵气的叔叔阿姨,听他们讲自己爸妈年轻的故事,觉得自己爸妈更是没用,仗着叔叔阿姨的面哇哇大哭起来。
林子也觉得金花今天在许愿和叶冰面前丢脸了,也站起来恐吓金花再哭让她今晚在屋子外面睡。
金花依然哇哇大哭起来,林子和小引又动手狠狠地打金花脸上,金花还是哭,林子气得想找棍子,却被许愿制止了,他见不得无知的家长对小孩棍棒式的教育,说小孩要慢慢教导,不能打。
叶冰在香奈儿包包里翻了张零钱让金花去买冰激凌吃,小引喝令金花不许接。叶冰斜晲了眼小引,没好气地说:“我给小孩子的零花钱,你瞎管什么。”
金花接过叶冰给的钱,马上不哭了,对着许愿和叶冰乖巧地说了声:“谢谢叔叔阿姨。”
叶冰对着小引说:“你看,多好的孩子啊,多有礼貌。”
金花走后,四人逐渐又聊起来,越是聊起往日的事情,林子和小引就越羞耻,同事又泛着股怀念的情绪,好像许愿那时挂在高中宿舍门外的尼龙袜子的味道隔着岁月又被风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