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寒冬,整整一年的勤修苦练,加之穆轻风的指导,萧无尽的功力较之初始时,翻了三倍。即现在的一个他可以抵过一年前的八个萧无尽。
一整天没见萧无尽时,穆轻风起初并不太在意,以为他去了寒冰洞。他最近几天一直沉迷于练武,天蒙蒙亮就出门,摸黑才回屋。
只是,以往每天的早饭都是他做的,今天却一点儿烟火味都没有。
酉正二刻,穆轻风忽觉心底一沉,往寒冰洞如幻影疾风般飞去。
入洞,空无一人。
空寒的洞内,穆轻风伫立在寒冰床边。意识到:萧无尽不辞而别了。
半月后,一名白衣少年负伤闯入李子花谷。
腊月廿二,谷中积雪消融。穆轻风解了长袍,卷着亵裤,站在溪水中徒手捉鱼。鱼游得快,穆轻风追着一条灰白色的鱼,在水浅至膝盖以下的水中大步流星地走着,溅起一连串的水帘。终于捉了起来时,穆轻风陡然转身。那声“师傅”声若蚊鸣,一阵轻风就能吹散。穆轻风回头间,萧无尽如一根风过压弯的芦苇,翩然往后倒去。
“咚”
那尾鱼在穆轻风愣神的瞬间,蹦哒着挣脱了穆轻风的桎梏,遁入水中远去。
穆轻风飞身接住萧无尽,一手把过他的脉,蹙了蹙眉。将人拦腰抱起,极速赶回小屋。
萧无尽身受几处剑伤,其中有一处尤为致命。是内力极为深厚之人所刺。
萧无尽的卧房内,穆轻风直接将自己毕生一半的内力输入了萧无尽体内。且用自身仅存的内力引导着萧无尽体内正在互斥的两股内力。
半个时辰后,萧无尽体内的内力融为了一体。帮他上药包扎换了身衣裳后,穆轻风给他盖好被子,出了他的房间。
翌日,萧无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揭开被子看着自己一身无丝毫血迹的白衣,知道是师傅替他疗好了伤。心里一阵热乎。
“师傅。”萧无尽敲着穆轻风睡房的门。那间穆轻风不准他进去的屋子。
穆轻风冷声道:“前厅里等我。”
萧无尽努努嘴,师傅真是的,连瞧都不让他瞧一眼。
前厅,穆轻风喝着酒,看也不看坐在一边的萧无尽,径自坐在了榻椅上,继续旁若无人似的饮酒。
这样的穆轻风,一如那夜两人在仲天峰崖顶的初遇。
萧无尽站了起来,惶恐地走到穆轻风的跟前。半月前的不辞而别,让他此时倍感心虚。嗫嚅道:“师...师傅,你...你...怎...怎么了?”
穆轻风瞥了萧无尽一眼。萧无尽心脏一阵紧缩。一年相处下来,他清楚穆轻风那种眼神所表达的意思。
他必须得说实话了。
二人静默良久,萧无尽杵在那儿,埋着头,也不走开,似乎就在等穆轻风的发落。
“去哪儿了?”
“无双峰。”萧无尽知道,就算他不说,师傅也能猜出,就老实交代了。
“做了什么?”
萧无尽犹疑了一会儿,“打架。”
“啪——”
穆轻风将酒囊扣在一旁的桌案上,手一挥,那根紫竹棍落在了他的手里。
萧无尽吓得一颤,“师傅……”
“说实话,做了什么?”
萧无尽一下红了眼眶,却只是瞪着穆轻风一言不发。
“过来点。”
萧无尽一咬牙,不就是挨顿打。挪开左脚上前了一步。
走到他跟前,萧无尽自觉地伸出了左手,闭上眼睛,一副慷慨就义视死如归的神情。
“外袍脱了。”
萧无尽露出愕然的神情,猛地后退了几步,看着穆轻风,他不是那个十三岁懵懂无知的少年了,以往一窍不通的情窍,他已经……
“走。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师傅!”萧无尽跪在了地上,“你……你怎么打我都可以,能不能别……别……”
“给你两个选择,一、离开这里,你我师徒之缘就此尽了。二、给我说实话。”
萧无尽扑上前去抱着穆轻风的膝盖,“师傅师傅,我求你别逼我了。我不想说。我也不会离开师傅的,这辈子都不会。”
穆轻风捏紧了手中的竹棍,“脱。”
萧无尽望着穆轻风,泪水凝聚在眼眶里,倏然如叶尖滑落的露珠。坠落,寂静,无声。
“脱就脱。”
萧无尽扯下外袍,扔到了一边。
“过来。”
萧无尽走过去,手不自觉地轻颤着,为了掩饰,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穆轻风用竹棍指了指桌案,“裤子褪到膝盖,趴上去。”
萧无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穆轻风,“师傅,你打就打,为什么要脱我裤子?我...我不干。”
穆轻风起身,萧无尽拽紧裤子后退几步。他警惕地盯着穆轻风,穆轻风将手中的竹棍扔了,抬脚往屋外去。萧无尽一下子慌了,捡起地上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