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了一番,去朱雀君那里请了安,又见了小县主,月清邪才回到院里。
这是她以前尚未分府时住的院子,不过她大婚后便搬去了郡主府。朱雀君安排时,特意让莫清愁住在了这儿。
她站在床边,隔着纱帐看不真切,过了好一会儿,她坐在床边,伸手将床上的少年揽入怀中。
莫清愁模样憔悴,人也看着瘦了一圈。月清邪心疼极了,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忍不住低低地唤了声:“哥哥……”
“唔……”他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随后睁开眼,见是月清邪还有些惊讶,“清邪?”
莫清愁刚醒过来,脑子里还不太清楚,他伸手搂住月清邪的脖颈,亲密地又往她怀里缩了缩,嘴里喃喃地说:“我好想你啊……”
他还当这是梦里。
“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孩子……”他一边说又一边忍不住地带了哭腔,“我伤了身子,我……清邪……”
他伤了身子,自知是没法再霸着月清邪了。在旁人家里,这种情况少不得是要为当家聘娶妾侍了。
月清邪叹了声,她轻轻拍着少年的脊背,轻着声音哄道:“我知道,没事的。”
她扶过莫清愁的头,看着他红肿的双眼越加的心疼,温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泪,又去亲他的唇,“我们不要别的孩子了,只要这一个,哥哥不用再遭这样的罪了。”
“哥哥先吃些东西,别饿坏了身子。”终于哄得少年收了泪,月清邪转而道。
大约是因着她在,莫清愁又还以为是在做梦,乖顺地点了点头。
秋水连忙端了熬了许久的鸡汤上来,月清邪接过碗,舀了一勺先是吹了吹,又试了试温度,才喂给莫清愁。
哄着他喝了一碗汤。一碗热汤下肚莫清愁也清醒了过来,连忙问道:“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娘可是回来了?卿儿怎样了?”
“我骑了快马回来的。”月清邪解释了一句,她拉过被褥,把莫清愁严严实实地包住,还是抱着他不放手,“娘还在路上。卿儿如今在宫里也立住了,哥哥不用担心。”
莫清愁点了点头,想起自己半梦半醒说的话,脸色变了变,“清邪,我……”
“哥哥别想了,养好身子才是正事。”月清邪没等他说便出声打断道,她把人又抱得紧了些,开口转了话题:“哥哥有没有想女儿的名字?”
他倚在月清邪身上,听言抿了抿唇,随了月清邪的意愿跟着道:“我想了几个,可……小县主的名字,还是让娘来取吧?”
“好,那就等娘回来取。”月清邪应下了,又出声道:“大名等娘回来再定,哥哥先取个小名?”
莫清愁想了想,小名倒是不用太费心,他扶着月清邪的肩,身子下意识地往她身上靠,“那便叫朝儿吧,朝阳的朝。”
“朝儿……好。”月清邪点头认可了这个名字,她看着怀里消瘦的少年,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轻喃道:“你没事就好。”
莫清愁握住她的手,眸光闪烁,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月清邪回来了,朱雀君总算放下了心,专心处理府里的事,偶尔再看看小县主。
小县主如今已经变得白白嫩嫩了,莫清愁生下她就伤了身子,故而一直由早就找好的奶娘喂养着,平时只是每日抱到莫清愁跟前去看上一看。
“清愁伤了身子,你多开解他一些。”朱雀君手上抱着小县主逗趣,嘴里则与月清邪说着话。
月清邪将手指放在女儿小小的掌心,感受着她柔软的小手抓着自己的指尖,她应了一声,并未说话。
朱雀君逗了一会儿小县主,见她张着小嘴打了个呵欠,知道她是困了,把她递给奶娘,转头看向月清邪,他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又叹口气,“他若是不能生了,清邪你……”
“爹,”月清邪出声打断他,面上仍是一派的冷淡,语气却相当的温和,“女儿已经知足了。”
朱雀君神情微动,目光有些复杂,他伸手拍了拍月清邪的肩,低声嘱咐道:“清愁那孩子一向想的多,多哄着他点儿。他如今身子伤了,更得好好养着才是。”
“女儿知道。”月清邪点了点头,转了话题,“此事可是查出源头了?女儿回来时还听说洛县那边儿起了大火?”
“只抓到几个钉子,还查不出是谁下的手。”朱雀君面上多了几分严肃,“洛县粮仓起了大火,世子亲自去调查,现下应是也快回来了。”
月清邪迟疑了一下,她看了眼旁边的奶娘,示意她带小县主回去,见奶娘告退后,才继续道:“爹你说,会不会是……”
她话只说了一半,朱雀君显然已经猜到了,他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道:“我已经写信给你娘了,让她尽快赶回来。有她在,那些人想必是不敢的。”
“可洛县失火,大伯那儿是准备……?”
朱雀君摇了摇头,“大嫂未曾说什么,想来大哥应该是有数的。等你娘回来再说。”
听言月清邪便不再提了,另起了个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