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哎呦……师父你干啥打我?”扶风相当冤屈,嘴倒是没停。
……
扶风咬牙:“我刚刚明明看见了啊……师父咱们快走!点心啥时候买都来得——”
窦青玄偏深的肤色醺红,举杯敬楚江,颇为豪情满怀:“来,今日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参加青玄的婚礼,尤其多谢神医楚先生,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相报,干杯——”
何九郎也不像其他在洞房等新郎的小哥儿,大喇喇的潇洒谈笑,倒比窦青玄更会收买人心说的话也中听:“今儿各位叔叔伯伯阿姆婶姆来给九郎捧场,给九郎倍增荣光,九郎敬各位,来——”
扶风紧着鼻子,嫌弃的看何九郎,他是个土着古代半大小子,最看不上何九郎这副八面玲珑的样子,哪儿有他师姆那么守本分,贤哥儿良姆,简直云泥之别。
楚江看不下去:“你小样儿的饿死鬼投胎,好像为师一直饿着你似的。”
那老元帅眉鬓胡须全白,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雄姿,平素威严不苟言笑的脸,此时笑意就没从唇边褪下半分,接受来宾的恭贺。
“来一个来一个……”他们这座来宾老家伙们起哄,楚江坦然的喝了一大杯。
“三拜夫夫——”
真不要脸!
楚江和扶风在门廊下的茶水耳房歇息片刻醒酒后告辞。
走了半个时辰,楚江忽然勒马:“我怎么忘了,你师姆想吃陈记云片糕儿,咱去买了再回。”
“呼噜呼噜……”扶风吃相难看,直接抓着肘子啃的满嘴流油。
扶风瞠目结舌,上上下下的看何九郎,他不是今儿才成亲吗?
“一拜天地——”
楚江拽着扶风离开,不听身后放诞不羁的笑声:“走,坐席去。”
师徒俩刚刚进入陈记糕点的小巷子口,扶风忽然转头,看见一抹灰影一闪而过,勒紧缰绳:“师父,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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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帅府,为了举办盛大婚宴,足足摆了一百零八桌山海席,最高规格,每个席面都有一百零八道美味佳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上跑的,什么熊掌鹿肉,鱼翅鱼豚,应有尽有。府门口还要整整摆上三个月的流水席,放粮放钱十五日。
扶风狠狠咬掉油焖鸡的翅膀,抹去一嘴油,嘿嘿笑:“师姆做的饭菜偏江浙一带的口味儿,大荤也有日子没吃了,师父不也喜欢尝尝新鲜。”
夹了块河豚肝,刚咬一口,新人来敬酒。
“师父——”扶风大吼一声,将手里的马鞭挥出去卷
看见楚江只喝了半杯,立刻眯起狭长魅惑的柳眼狐狸精似的起哄:“哎呦!我们楚神医酒量好浅,是嫌弃我府上酒薄?夫君啊,来,给楚神医满上——”
楚江左右环视,下了马:“哪儿有人?我进去给你师姆卖点心了,你在外头等着。”
楚江头疼,臭小子还知道威胁他了,把鸡腿塞进他的嘴:“你个没大没小的,吃你的吧。”
“哈哈哈哈……”
小徒弟忧心忡忡,化担心为食欲,旁人都在喝酒,他一个人干了快半桌子的菜码儿。
本以为回了京城,一直犯倔不肯成亲的独子终于娶亲了,虽然是陛下牵的红线,窦家有荣光,自己可是陛下的外祖父啊,陛下偏偏指了何九郎,那何家根基太浅还是庶系旁支,和主家嫡系的水火不容,这不是给窦家惹麻烦吗?好在何九郎那小子还算有自知之明,说明一切只愿做个面子上的元帅府大少君,利益交换,自己也算容得下他。至于不成器的畜子还把兰如是那小子肚子搞大,窦家嫡孙没出世,倒先出世个庶孙!这让外人看笑话啊!
窦元帅府太大,管事派人送他们到大门口。
窦元帅眉宇一抹沟壑阴霾重重,远远的看见后几排里外貌气质鹤立鸡群的楚江:‘小小郎中不知天高地厚,偏偏救活了兰如是那小子,真真是添乱……’
吃过喜酒已是下午。
“师父,有人跟踪咱们!咱们快走!”扶风耳朵动了动,脸色骤变。
话戛然而止,四面八方忽然窜来七八个手持凶器的布衣蒙面刺客,直朝楚江刺来。
楚江警告他:“臭小子,回去不要乱说话。”
只是那笑意非常牵强附会。
扶风撕下老大一条鸡腿狗腿的给楚江,嘿嘿笑:“看您日后表现,我肯定不和师姆说何大人抱您胳膊还跟您勾勾搭搭。”
楚江抿了半杯,冷眼旁观窦青玄这模样,倒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
真怕师父被何九郎那厮迷惑……
楚江夹菜慢慢吃,他坐在第七排左数第三桌,坐上的都是窦家的旁支隔山远亲,免了觥筹交错,能好好吃顿饭,何九郎倒也体贴。
“楚先生慢走。”
楚江听着扶风话里有话,直接给了个爆栗子。
楚江喝的有点多,反应略慢半拍:“怎么了?”
扶风雀跃:“成,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