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冰冷的尖锐触感被温热的血ye冲淡,大量的鲜血顺着齐兴握着匕首的手往下流,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汇成一滩。
昆布先是有些震惊地低头看了看没入他肩头的匕首,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他抬起胳膊,轻轻握住了齐兴抓着刀柄的、不断颤抖的手。
“如果我死了,你可以开心点,那也是值得的。只不过...”齐兴感受到昆布的手在不断握紧,事情就快要朝他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
“这点程度,还不足以杀死我。”说罢,昆布手上一使劲,竟是要将剩余的一截匕首也推进身体。
“不要!”齐兴抵着昆布反方向的力,猛地拔出刀刃。空中划出一道血线,溅落在他的眼睛里。
霎时间,血红的视线中,那个高大的男人就像是被抽了底座的雕像,仰面向后倒去,伴随着一声闷响重重地落在了地面,鲜血从黑洞般的伤口里不断往外涌。
原本强盛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从昆布的体内流失,可他脸上没有一丝的仓惶和恐惧,反而挤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
“你心软了...是不是代表着...你舍不得我?”
“你胡说!”
昆布很了解齐兴,就连对方极力隐藏的惶恐和不安也被他尽收眼底。他想告诉齐兴,不必为自己的死自责,却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只能努力不让眼皮阖上,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地看着面前的人。如果这是他一生中的最后一个画面,他多希望齐兴可以笑一笑...
门外响起尖锐的警报声,不过一会儿,狱警门就抬着担架闯进了门。
他们从陷入昏迷的昆布身上搜到了脚镣的钥匙交付给齐兴,随即带走了昆布。
齐兴看着手中那枚小巧的钥匙,这是他一直渴望的,可真正得到之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满足。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脸上一片chaoshi。
为什么要哭呢...明明应该高兴的啊...
眼泪就像止不住般越擦越多,到后来就连声音也不住的哽咽。
“怎么,现在心疼了?”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好整以暇地看着齐兴:“现在哭也没用了。把衣服穿上,跟我走。”说完,他将折叠好的一套衣服放在床边。
齐兴别过头去,快速用钥匙打开脚镣,抖开了放在床边的衣物——简单的白衬衫配休闲裤,似乎是刚刚洗过,还散发着一股特别的幽香。
他换上衣服,跟着易川离开了牢房,往犯人禁止通行的区域走去。
此时已是凌晨,按道理说,为了监控犯人的举动,监狱走廊的灯都是24小时开着的,可这条路越走越黑,到后来几乎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易川倒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连脚步都没放慢速度,齐兴只好默默跟上。
走廊的尽头安装了一扇密闭门,易川握住转盘,打开了大门。
月光洒了进来,视线稍稍开阔了些。齐兴看见门外有一堵矮墙,和一扇早已生了锈,长满了藤蔓的镂空铁门,透过镂空,他可以隐约看见门的背后的有一片树林。
不知为什么,齐兴看到这片树林,心里突然感到隐隐的不安。
“门没锁,这里也没有监控。树林的另一头是高速公路,你可以随便找个人搭个便车去你想去的地方。”易川道。
齐兴向前走去。然而每往前走一步,心里的不安都在加深,当他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面对那片树林时,心脏竟莫名的狂跳起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袭来。
但同时,心里的不安也到达了极点。
就在这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上了他的背部。齐兴想要回头,却被易川喝住。
“再乱动我就开枪了。”
齐兴暗道不好,却还是配合地举起了双手,“你什么意思?”
“出去,我会慢慢告诉你。”
易川用枪抵着齐兴的背,逼迫他跨出了大门,往树林中走去。
“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放我走吧。”树林里的空气都泛着一股诡秘的气息,齐兴的神经崩成了一条直线,丝毫不敢放松。
易川笑了一声:“人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没错,如果你离开了,昆布很有可能也会离开监狱去找你,这么一来契约失效,我就失去了对他的掌控权。再加上你猜中了我的身份,又知道了昆布的实验,就算我隐藏的再好,也怕有人把这些事泄露出去。所以,放你走对我没有好处,杀了你,我倒是有一百条理由。”
“堂堂监狱长,想杀一个犯人不是易如反掌?又何必把我带到这荒郊野外。”
“这么低级的事我可不会做,万一给人抓到把柄就不好了。可你死在监狱的范围以外,那就另当别论了。我大可以说你是想要越狱,我是迫不得已才将你击毙的。”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片树林,我只是突然想起,何启星的骨灰就被洒在这里,你若是到了地下,搞不好还能见到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