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澈一脸惨不忍睹,“李家那个三公子,就是那个左拥右抱的李三,刚碰见他要带着可人去游湖,他跟我说在青楼看见你和一可人在一起用饭,我还笑话他色欲熏心迷了眼,我说你在寺庙里吃斋念佛,哪可
陶澄点头,“嗯,你没听错。”
在青楼用过晌饭,两人到街上去买红绳,应是今日七夕,算命先生比起以往多了不少,陶澄捏捏轻陌的手,“想不想来算一卦?”
陶澄“嗯”到,“为何不戴。”
两人又梳妆半晌,陶澄那双手舞剑还成,盘发实在不行,捣鼓了半晌勉强绾出了花型,再叉进一支步摇,好歹不松不散。
轻陌不敢忘记自己的淑女模样,压低了声道,“做生意不容易,为了把刺绣卖出去,没少费嘴皮子。”
衣服做的确实精致漂亮,陶澄心情颇好,当下又定了好几套,“小娘子的尺寸,老板都还记得吗?”
陶澄牵着他,只问,“不担心血光之灾?”
轻陌登时吓的咬紧了牙,后退好几步,装模作样的低着头似是受惊一般,好在陶澈就瞧了他两眼,随后不可置信的冲着陶澄喊到,“哥!真是你么!”
轻陌拉着陶澄走开,低声嫌弃了好几句,“早知算命这么来钱,我当年还费什么劲儿刺绣?”又歪过脑袋看陶澄,“还赚的好些都是你的钱,我那些刺绣你都藏哪儿了?”
像吃了一大口蜜糖,轻陌心满意足,“你想好了,戴上了你就是我的人了,再不能与我反目成仇,不能对我视而不见,不能跟我形同陌路。”
把眉笔放回到石桌上,轻陌圈着陶澄的脖子,“太难熬了,抱着手绷穿针引线,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先生示意轻陌伸手,捏着他的指尖瞧了半晌,“嗯,近来有血光之灾。”
三人坐在茶馆里。
轻陌问,“算姻缘?”
喝了好几杯茶水,陶澈才把惊压下去,“我实实在在听见了你喊她‘小娘子’,对吧?”
陶澄抱着轻陌的腰臀站起身,吓的他赶忙丢了胭脂,牢牢的箍在陶澄肩膀上,“陶澄!你放我下来!我...我不要进屋,我...”
陶澄看看轻陌,脖子上的伤疤被粉脂遮掩,看不出破绽来,那便不要紧,陶澈也有四年没见过轻陌了,更何况是穿着裙子化着妆的轻陌。
“不担心。你想,精血精血,精与血不可分,这些天你是怎么折腾我的,换言之不就是血光之灾么。”
还不待陶澄出言追悔,就见轻陌憋不出的噗笑,脸都涨红了,陶澄拿过铜镜,看到镜中的人挂着宽面大钢刀一般的两笔黑眉,顿时一阵无奈,“胆大妄为。”
轻陌有些不好意思,颔首算是谢过,一转身差些撞到人,一看是陶澈。
两个桃核小篮筐,仔细嗅嗅还能嗅出果香味来,轻陌将它们装在香囊里,又下床跑去找陶澄,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嘟囔到,“你真要戴么?”
轻陌眨眨眼,“就这样吧,我淑女些,它便能坚持久一些。”
轻陌还嫌不够,拿起胭脂就往陶澄脸蛋上涂,下手没轻没重的,把一张俊脸涂成了猴屁股,轻陌大笑,“要不再命杜六儿寻一身裙子来,今日我们俩就以姐妹相称!”
桃核就是轻陌雕刻的小篮子,这是在亲热时拷问出来的,轻陌被绑着下面不许出精,毫无办法的问什么答什么,连雕刻时手上被磨起了几个水泡都答的一清二楚,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回真是折服的五体投地,陶澄诧异道,“你这张说书的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红绳卖的小摊恰在衣裳铺子旁边,买完了红绳正好把定做的月纹服取了。
进屋如同进恶鬼口腹,轻陌着实怕了陶澄了,他被放倒在床铺里,一睁眼就瞧见乌七八糟的一张花脸,瞬间又忍俊不禁,陶澄拍拍他屁股,“把桃核找出来。”
轻陌愣了一瞬,随后在心里偷笑起来,陶澄问,“如何破?”
这话任谁听去都能雀跃,轻陌刚要开口就想起自己在外人面前是个哑巴淑女,遂又闭上了嘴,听陶澄道,“多谢吉言,那我们算算劫数。”
陶澄笑道,“姻缘已定,算劫数吧。”
轻陌见陶澄拿着手巾出去洗脸去了,这才松了口气爬到床头去,拆开包袱,那三布刺绣放在最上,两封信太长,用了三张布料才绣完,轻陌想,这是要给自己陪葬的宝贝。
于是便寻了个人少的摊子,这算命先生见两人蹲下,开口就道,“天上地下,你们两位能相伴百年,姻缘注定,不必再算。”
先生只摇头,陶澄了然的掏出碎银,给了好几颗,先生收进囊中,却仍是摇头,陶澄便又递上好些银子,先生仍是只管收不管答,看的轻陌差些飞起一脚,这钱赚的也太轻松了。
陶澄俯下身亲他眉尾,“那就辛苦小娘子了。”
陶澄回身抱住他,温柔又坚定,“你亦如此。”
老板连连点头,“记得记得。今日七夕,我送夫人一帕手绢吧,愿你们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