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清宁离开后,漆黑的房间里,离春唤出影卫“阿七”
一阵凉风不知何处袭来,一个黑影已经跪在床前,等待着主人吩咐。
“我有一物,能否将它平安交到洛红川手上?”
阿七从不会拒绝她的要求,这次也不例外,起身上前接过荷包,薄唇张合“主子歇下,阿七这就去。”
阿七是慕容秋给的,自小就在她身边暗中保护,多年来两人不曾真的见过几次,却是互相依存的信任,并且毫无保留。上次在渔村就是阿七先找到离春,然后按照吩咐报信给清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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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天气渐渐有些闷热,已经入夏,枝头的鸟儿呼朋引伴,叫的正欢实。
离春偶然发现住所附近有一处小河,吃过饭,便带了本医书过来了。也许是大功将成,望着清澈的涓涓细流,心情也好了不少。
“先生”
一声轻语传来,离春回头看去,竟然是玉卿,都说成亲大喜会让人稍显丰腴,但他却恰恰相反,渐宽的衣带松垮的系着,一身青衣显得有些死气,再不似初见时那样的风华正茂。
离春弯身施礼,淡然一笑“江夫郎好。”
男子对这一称呼有所惭愧,一手有意无意的抚在肚子上,慢慢坐在她身边的石凳上。
“清宁,拿个垫子来。”
有心的一语让玉卿身形颤抖,入夏虽然天热,但是有些凉。
“你怀有身孕,该小心些。”离春看着他凹陷的脸颊,提醒道。
垫子拿来之后,玉卿稳稳的坐上去,尴尬氛围弥生,两人暂且又不知聊些什么。
离春看出他的窘迫,手放下医书“青城派整顿的如何?”
男子点点头“还不错,妻主整日奔忙,初任掌门是有心无力。”
“她年纪尚轻,手忙脚乱是正常的,稍加磨练即可,你不必太忧心。”兴许是心中已经搁了别人,所以说这话时她显得大方至极,一点没有个人情绪。离春暗暗轻叹,她只有一颗心,已经赠与他人,自然不能对玉卿有残情。
话是如此,他还是听出了对方的冷漠,想想往昔,不禁鼻头一酸。低头摸着肚子,硬扯出一抹微笑“我现在就想孩子能平安生下来,不想其他了。”
视线凝集在他微鼓的肚子上,离春若有所思的想起了什么,半玩笑的说道“有孩子家里热闹,日后养好了身体,再要一个也无妨,儿时大的照顾小的,长大了小的帮衬大的。”
“这是什么道理?”
“我浑说的。”离春缓神,收起眼底的深意,再次笑了“你既然来了,不妨把一脉。”
玉卿点头,其实他来找她,就是有此意。
诊了会脉象,离春收回手,淡然的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出血了?”
他不敢隐瞒,双手抱着肚子,木讷的点头“来时路上赶得急,出过两次,不过最近好得多。”
离春眼色暗沉,怀孕两月多就已经出血,证明胎像不稳,加上脉象不佳,滞气,带血,已经是流产的征兆。又算了算日子,他们成亲两月,孩子应该是之前就已经有了,之前诊脉时曾见江一柔从他房中出来,声音沉了几分“我早于你说过,你身底薄,怀孕一事要等养好再说。”
男子低下头,眼泪婆娑,哽咽道“是不是孩子不好?”
唉....离春身为大夫,只能想法子救人,叹了口气,张口说道“事已至此,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让清宁熬好保胎药,你喝几日,我再给你把脉。”
正说话,有日子没见的苘山跑了过来,一向大大咧咧的性格,径直坐到石凳上。
“小先生原来在这里,让我好找。”
“不知苘姨找在下何事?”
“哎呦,还不是为了小先生的终身大事嘛”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玉卿穷无声息的抹了眼泪,一脸疑惑的看着苘姨“苘姨的意思是?”
苘姨眨眼笑道“小先生是个明白人,我们掌门对您是什意思,您应该有所知晓,若是您也....,那就是心意相通了。”
当时真觉得五雷惊炸,玉卿刚咽下的悲伤,犹如海浪席卷重来,眼眸湿哒哒的看向镇定的离春,脸色难看了几分,吞吞吐吐的问道“那...先生是什么意思呢?”
离春拿起医书,卷起塞入袖中,向着苘姨微笑“在下不过一个草芥大夫,且行动不便,不敢妄想与盟主婚配,而且大敌当前,还望苘姨转告盟主,一切以大局为重,儿女情长,在下实在不敢肖想,先行告退。”
“哎哎哎....先生放心,掌门他说了,他不....”
这回清宁反应出奇的快,不等苘姨说完,轮椅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终于听不到那人声音,清宁放慢了脚步,细心推着轮椅。
两人都默契的没提这段乌龙,反倒是眉头紧锁。
“清宁,传消息回去,可以行动了。”
“好,先送您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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