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叶的遗体已经被送去火化,她的几个兄弟都来到江北,一致要求严惩欧辛,要他陪葬。
他父亲虽没有立即答应他们,却也把欧辛关了起来,不许任何人接近。
他曾去求过他爸爸,却被知道顾子叶去江北的真实原因的顾之念给打了出来,他现在都忘不了顾之念是怎么骂他的。
她说他被欧辛迷了心窍,连撞死自己老婆的人都爱,她抱着刚刚出生就没了妈妈的小明意,怒不可遏的要让他们去办离婚。
“军顾,我让四知起草了离婚协议,我们叶子不要你们的任何财产,三个孩子,你也一个都别想要!”
顾之念把一份离婚协议砸在他头上,添夏根本拦不住。
因为他一劝,顾之念就会骂他,“就他妈你蠢,你说你跟军霖在一起得了什么好处?千人嘲万人骂的过了那么多年,给人养大了儿子,却害死你的侄女!
对,叶子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你别忘了她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是给咱俩挡枪死的!那就是我们的亲闺女!
叶子又是怎么死的?
她竟然蠢到要去给她老公说和跟前男友的关系!可偏偏那个贱奴不知好歹,害死我家叶子……”
他落寞而去,却在门外听到顾之念恨恨的骂道,“阿夏你别护着他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跟他那个强jian犯爹一个样!当年军霜对他多好,可他呢?!求爱不成居然给军霜下药迷jian了她!你们当初就不应该拦着军霜,让她把这个野种打下来才是!
本来就是不该出生的,活到现在就是祸害!”
顾之念的声音,因愤怒变得尖锐刺耳,一字不落的尽数落在他耳中。
军顾恍然。
他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迷jian出来的产物,他是一个根本不被期许的存在,他的亲生父亲,早在二十八年前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废了手脚,被送进监狱里,永不得释。
他浑浑噩噩的走出添夏所在的屋子,就看到军霖站在院中,细雨蒙蒙,他的父亲身边没有带人,也没有撑伞,身上衣服已然shi透,显然是站了很长时间,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父…父亲。”
他哑着嗓子唤他,突然又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应该唤您一声舅舅。”
军霖抿了抿唇,并没有回答他。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怪不得您对我从来都是正颜厉色,不甚满意,原来我身上留着一个迷jian了您亲生妹妹的男人的血。
我的存在,是从来都不被期许的耻辱存在。”
听到这话,军霖眼底滑过一丝薄怒,他开口,依旧如往昔的淡漠疏离,却轻而易举让人听出来其中的紧张,“对你严厉,是因为想磨练你,不像让你像夏夏跟霜霜一样,脆弱易折,经不住风霜磋磨。”
军顾惊讶的睁大眼睛看他,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我这辈子…宠过三个人,你爸爸自是不必多说,他平素什么样子你也都看在眼里。
霜霜…她太脆弱,一件二十多年的旧事打击的她现在都不能释怀。
还有一个,是你苏烨叔叔。”
军霖黑眸中闪过不屑与无可奈何,“他折腾五六年,竟然跟那个差点弄死他的两口子的宝贝儿子双宿双飞了,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军顾此时颇不合时宜的想,从他有记忆以来,他父亲就对苏烨家那个苏晨叔叔横挑鼻子竖挑眼,哪哪儿都看不惯,原来竟有这段渊源,可是……“我苏叔很喜欢苏晨叔叔,所以才会不顾您的反对忘记仇恨跟他在一起,那欧辛...”
军霖走上前,给了他一拳,不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就那么喜欢他?”
尽管没有明说,可他们父子二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军顾低头,用极小的声音应是。
“先跟我走走吧。”
军霖伸手牵过他的手,姿态亲密,语气也是鲜有的温和。
军顾却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点了点头,顺从的跟着军霖的力道走。
他们先是来到了欧家祠堂。
里面供奉了欧家十数代先祖。
“自前清进关后,欧家先祖便祖祖辈辈驻守此地。”军霖带着军顾上了柱香后,依旧没有起身,跪在蒲团上,淡淡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婉转,娓娓道来。
“抗战时,我太姥姥,江北女帅欧雅,在父亲欧余天战死沙场后,力排众议坐上了江北统帅的位子,后来独自一人刺杀了当时投靠了东瀛帝国的大汉jian,最终在新国成立后,被当时的大总统姜玮特敕为江北女帅。后来,她与她的近侍成婚,生下你太祖母。”
“父亲…”
军顾有些疑惑的打断他,这些事情,他幼时就听太祖母讲过。
“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军霖抬头望了望屋顶,声音含了几分落寞,“你的亲生母亲,是我唯一的妹妹,军霜。
她跟你的小明意一样,一出生,母亲就难产过世,父亲甚至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