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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皇家的面子,被人拿着刀威胁这种事是否外扬还需慎之又慎。用得好了是把柄,用不好便是皇室丑闻。
一则,曲默尚未脱离曲家,燕无疾若是逼得紧了,难保曲默被迫与曲家一起共御“外敌”。对于皇位,燕无疾还不敢说十拿九稳,过早地与曲家为敌,简直自寻死路。
二则,曲默只要了葛炀的人便离去了,从始至终并未伤及燕无疾分毫。
是以权宜之下,曲默离开时燕无疾也未为难,来日方长,可今后再伺机向曲默报今日之耻。只是他与葛芸情真意切,这回哄骗她,说是有差事须得将葛炀外调,往后却难保她不知道。
“殿下,何不直接弃了葛炀?”
“那葛炀不过是田攸手下一名文书,有我等在,殿下何愁无人献计?”
“葛炀竟做出对幼女下毒手,这等枉为人lun之事,将他养在府中,殿下难道不怕他将来若是起异心,会谋害您膝下幼子吗?”
“……”
曲默走后,燕无疾当即召集亲信,商讨该如何救出葛炀一事,虽众说纷纭,却都是劝燕无疾不要为了一个葛炀得罪曲家。
“若是葛炀说弃便弃了,本王还叫你们过来做什么?!”燕无疾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
“殿下息怒!”
“葛炀本人实则无甚才干,仅是芸夫人的表兄,才得殿下如此厚爱。这孰轻孰重……”
“住口!都给本王滚出去!”
冬日的白昼短,外头的天早已已全黑了。
监军府邸内宅戒备森严,数十名铁卫将小院内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防止消息泄露,下人都在院外候着。
曲岩坐在主位上,曲默坐在其下右手边,而葛炀被手脚被绑,跪在正中间,原本侯沁绾也应来的,只是她丢失爱女,这几日心力憔悴,已卧病在床了。
堂内灯火通明,一片肃穆。
葛炀到手,曲默也便将大婚当日的原委都说与曲岩听了。
然而葛炀拒不认罪,已跪在堂下多时了。
“你认罪与否都不重要,我已派人去抓捕你的小厮、家丁,还有你那些相好。只是不知威逼利诱之下,他们的嘴是否也像你一样硬。”曲默冷声道。
曲岩一直沉默,至此,他方道:“小女对你无礼在先,你断她一条臂膀,是替我夫妇二人教女了。望你念在小女年仅四岁的份上,将她送还给曲家。先前诸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两人事先并没有商量好,但对于曲岩的做法,曲默并不讶异——曲滢萱丢失近五日,夫妇二人思女心切也是有的。如此,曲默扮白脸,曲岩唱红脸,先从曲岩嘴里套出曲滢萱的下落才是头等大事,其他都可以从长计议。
葛炀依旧三缄其口,只跪在大堂中间,低着头。
曲默继续道:“事已至此,你还指望燕无疾能看在葛芸的面子上救你不成?他既将你绑了交到我手里,或杀或剐,便都任由我处置。你应该也知道前太子尸首失踪一事,正巧,我明日要进宫面圣,将刺杀皇嗣这个罪名安在你头上,也无不可。”
闻言,葛炀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曲默:“你敢!”
曲默笑意盈盈地喝了口茶,“我有何不敢?”
吴疴之事,曲默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葛炀竟有这样大的反应。吴疴是燕无疾杀的,而葛炀是燕无疾幕僚,那么葛炀十有八九还真参与了刺杀吴疴一案。
这也难怪燕无疾不肯放人,想到此,曲默便得心应手地多,他继续道:“你在镇抚司当值,不想着为陛下尽忠,反倒吃里扒外,投靠到皇子门下,党同伐异、谋权篡位!今日将曲滢萱的下落说出来,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体,若是等我明日将吴疴的事上告到陛下那处,数罪并罚之下,诛你九族都算轻的!”
曲默原想着找到曲滢萱之后,便寻个由头将葛炀这厮发配大牢,给大理寺周斌那处通个信,关他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或是曲岩夫妇要严惩葛炀,那便再一壶毒酒杀了葛炀便罢,燕无疾那处自有他担着。但关系到吴疴,便要另说,一时还真不能要了葛炀的命。
没想到葛炀这厮不是嘴硬,只是曲默原先没说到点子上。而现下,曲默这话才说出口,葛炀便经不住吓,全招了。
只是曲滢萱还是没着落。
葛炀只承认,要了曲滢萱的一条手臂,而后转手将她卖给一个行走江湖的人牙子了,至于曲滢萱的下落,还要先寻到那人牙子的行踪,看看曲滢萱是否被卖,或卖与谁家,这些都需要时日。曲岩与曲默谈了半晌,而后敲定了曲岩接手此事,说是不麻烦曲默了。
葛炀一松口,后续的事情便好处理的多。戌初,曲默从监军府动身回家,曲岩将曲默送到府门处。
“老三,萱萱的事辛苦你了。”
“兄长严重了。萱萱是在相府丢的,寻她本就是我分内之责。说起来,都是我的过错,如若我能亲手将萱萱交到嫂嫂手中,也不会让葛炀得手……”
曲默还不曾说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