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乐趣?
虽然他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情,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又觉得格外的不开心……究其根本,或许是因为他只能一直留在疗养院,而别的育种者却可以去找弗洛。
想到这里,费多的目光不由得变得幽深。
弗洛说:“当然不是啦!”他说,“只有我的育种者的幼崽,我才会在意呀。如果只是在意幼崽的话,全世界有那么多的幼崽,我忙都忙不过来。”
他窝在费多的怀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说:“因为是多多的幼崽,也是我的幼崽,所以才会喜欢,才会在意。其实,还是因为多多啦。如果不是多多的话,也不会有这个幼崽。”
费多无可奈何地摇头,最后只能笑着亲吻了一下弗洛。
他想要的或许并不是这样的答案。弗洛只是就事论事地在跟他谈论这个问题。甚至,连幼崽本身,都不是费多在意的点。
不过……他又能对弗洛怎么样呢?
他的弗洛。
产期很快到来。生产过程并不痛苦,但是依旧让费多有些疲惫。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幼崽的生育意味着什么。
他心不在焉地操持着幼崽最初的教育。尽管弗洛的态度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费多却有些恍惚,常常出神。
直到有一天,弗洛轻轻对他说:“多多,我要走了。”
费多不由得怔了一下。
他问:“什么时候?”
“后天。”弗洛说,又补充道,“最晚大后天上午。”
……分别啊。
是时候分别了。
直到此时,费多才终于意识到,弗洛真的就要走了。
这个想法在他生产时就已经隐隐出现,但直到现在,他才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嘴唇颤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弗洛先亲了他一口。他再想说什么,弗洛又亲,再亲……最后,他被弗洛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弗洛。如此近的距离,能够看到弗洛的眼睛,温柔又担忧地看着他。
两年之前,他们分别的时候,费多又哭又闹,难过又绝望。弗洛就又在疗养院呆了一段时间。
但……也就是仅此而已了。
费多知道,弗洛终究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而他也不可能永远陪伴在弗洛的身边。
他曾经试图反抗既定的命运。
或许他成功了一半,因为他最终遇到了弗洛;而他失败的那一半,却最终将他推向如此难堪的、求而不得的地步。
……但是,他不贪心。
“弗洛……”费多慢慢地叹息了一声。
弗洛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个温柔的、乖巧的、聪明的配种者,沉默着,亲昵地蹭了蹭费多的脸颊,他柔声说:“多多不难过。”
费多紧紧地抱住他。
弗洛说:“多多不难过的话,我也不难过。多多如果难过了,我也会难过的。”他眨了眨眼睛,眼眶里逐渐蓄满了泪水,他委屈地说,“多多,你不心疼了我吗?”
费多给他擦着眼泪,轻柔地亲吻他,然后说:“我不难过,所以,你也不要难过。”
他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只是刚才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他只是……有些为弗洛感到难过。
早在被克鲁族捕获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然而弗洛……弗洛却从未知晓过自己的命运。
他逆来顺受……或者说,他是一张纯洁的白纸。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携带着一身既定的基因,出生在培育所。思维、理念、世界观,都是由培育员一手塑造。
他现在因为费多而难过,不是因为他真的明白费多的绝望,而是因为他作为配种者的责任,以及他对费多的爱。
就好像,费多同样因为他对弗洛的爱,而不忍心表露出分别在即的难过一般。
他甚至不忍心让弗洛明白一切。
弗洛知道了有什么好处呢?他知道了,他是温室里的花朵,是金丝笼里的鸟雀,是养在囚牢里的宠物。
……那他该有多难过呀。
他这样娇弱的、温顺的配种者。他这样努力地爱着他的育种者,他这样不辞辛劳地呵护着他们的幼崽,而他的培育员们,他的育种者们,这般地溺爱他、宠爱他。
如果让他知道,他不过是宠物,不过是克鲁族眼中用来逗趣和打发时间的下等宇宙奴隶;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同族曾经被克鲁族随意玩虐欺凌屠戮,现在那些反抗者与被抛弃者,还生活在空无一物的荒漠……
……那他该有多难过呀。
仅仅是与育种者的分离,就已经让他如此地难过,甚至眼眶里都积攒了泪水……
其实费多知道,这不过是用来阻止自己难过。弗洛不想让费多哭,可是他知道费多一定会哭,于是这个聪明又狡黠的配种者,就自己先眼泪汪汪地看着费多,而费多,必然不忍心再哭,惹得弗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