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房里拉出一头青牛,一双黑角往后弯曲宛如弦月,它被轻轻拉动鼻环就跟着踏步,壮实的身体看着就吓人。
他忍住身体的疼痛往前靠近,趴在那木条窗半探头的瞧着。
青牛似乎看见他,颇为灵性的瞅了他一眼,他吓的缩头屏住呼吸,就听见那人似自言自语一般说着:“今日我们去挑点东西回来,还要麻烦你了牛牛。”他这般说着轻轻摸了摸牛牛的头顶就翻身坐了上去,宽大的牛背让他横躺似乎都没问题。
他如女人似的侧坐在牛背,牛轻轻的摇晃着牛尾,走的四平八稳,牛铃带着一股节奏摇晃着,如果不是这些遭遇,只是看着白无光这番矫揉造作的姿态,他要是瞧见也得赞叹一句逍遥自在。
可惜现在那人心底如锅底,只盼望着牛铃声消失。
他又等到那日头光照的树影稍微偏移了一寸,
拿起在柴房里挑拣出来的木棍,本来扭曲的造型正常无法使用,但是这男人却心眼太大,不给他束缚不说,这柴房的门也只是下放的门栓,门缝大的手指头都插的进去。
他找来几根棍一竖排的插进门缝,薄脆的树枝还是撑住了门栓缓缓抬起,伴随门栓嘭的砸下,宋明朝的心情也平稳落地。
即使是在王府里做下人的时候,他也未曾想过自由是多么美好的名词。
然而只是站在空无一人的房屋中间,他就忍不住想要高歌,然而很快他朝着主屋步履蹒跚的走着,后穴整个肿胀像个小馒头似的挤在臀缝之中,双腿摆动不断摩擦压迫伤处,惹得他忍不住想要抚摸或者扣弄那处。
主屋上了锁,他艰难的绕了一圈没能找到个进去的地方,一旁还有几个小屋子也是各自上了锁。
他抱着双臂,即使是浑身赤裸,他也愿意去镇子上拼一拼而不是在这里。
到底是少爷想法,几年下来的打磨也只是让他性格沉稳了些,却还是顾头不顾腚的。
这屋子坐落在林中,四周勉强看出来个能走的小径,宋明朝便走了上去,从天亮走到天黑,鸟叫变成了虫鸣,黑暗之中,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也不过是心头哽了口气强撑罢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远方似乎是什么野兽的叫声,宋明朝分辨不出,已然有些后悔。
然而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他再往前走,一脚踏入有些空松的树叶堆之中,只闻喀嚓一声,脚腕就是剧痛,他就地坐下,也顾不上石子树枝顶不顶屁股,拨开树叶就看见了个带着铁锈痕迹的捕兽夹。
他双手插入捕兽夹试图打开,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这是被废弃的关系还是如何,已他现在又饿又渴的力气来说分毫不动。
血腥味飘出,先引来了些小虫,他驱赶着就听见了更大的动物踩踏枯枝落叶发出的声音。
“不要……救命……”他看见了两颗眼珠的反光,一头有些瘦削却依旧身体庞大的老虎已警戒的姿态靠近。
宋明朝嘴唇没了血色,拼了命的想要掰开捕兽夹,然而已经卡死的捕兽夹并非他可以掰开的,他无力的装作有气势与对方对视,妄图吓跑老虎。
“噗——”怪异的笑声从林间传来,面容老实的男人蹲在树梢看着这一场闹剧。
老虎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喉头咕噜滚动着咆哮之音,宋明朝下意识的蜷缩了些身体,似有不好意思也有惊恐犹存。
是白无光。
白无光从荷包里掏出了些粉末,往外挥洒着,老虎嗅闻了几下,像是喝醉了一样身体发软,似乎察觉不对,它慌忙后退,白无光手上飞出长针,如闪电般击中了什么东西,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围观的傻狍子。
白无光从树梢上腾跃过去,落了地把长针收回,傻狍子则丢给了老虎,虽然不够吃,但是到底是块肉,老虎很实务者为俊杰的试探着叼走了那块肉,它太饿了。
白无光走到宋明朝身边,明明对老虎都有一分善意看向自己的目光却如结冰三尺,宋明朝不敢说话,甚至下意识的发抖。
明明不该害怕,但是身体到底还是留下了阴影。
掰了两下捕兽夹,发现暗扣卡住了,他打开暗扣很快把宋明朝给弄了出来,不过对于现在来说十分严重的伤,尖锐的金属齿耙开了他的肉,深可见骨。
白无光从包里掏出了些药粉简单撒在了他的伤口处,再拿出随身携带的绷带进行简单的包扎,把人给横抱起来。
严格来说这是宋明朝第一次体验轻功,被人横抱,腿可能还废了的现状,宋明朝再怎么心大也高兴不起来。
白无光把人放在了个木枷上,锁住了他的四肢搁置在床上,伤腿没有太过挣扎加上发现及时肉没有撕扯的缺失,白无光煮沸了热水取用了蒸馏水,用相对干净的蒸馏水冲洗着他的伤口,再拿出一瓶白酒,灌入口中一口喷在他的伤口处,疼的宋明朝颤抖了一下,甚至想质问白无光是不是要害他,但是他不敢。
酒水勉强算作消毒,白无光把伤口里存在的血水与金属碎渣之类的脏东西冲掉,血已经变得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