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好的人……”姐姐看着别处，脸上甚至带着难过的神情：“对你也不好，不是适合雪衣的交往对象或者伴侣，所以……”
姐姐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人，连她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姐姐也一定会更加讨厌她的。
“我……”华弥月心里乱作一团，她知道妹妹很高兴，她也在为此感到高兴。这好像是她非说不可的话，但……这似乎又会伤害到顾雪衣。
从前她只是觉得姐姐思考问题的方式好像和她不同，但现在她在想，那里面会不会进了豆腐？
华弥月红着脸移开视线，她的嘴唇轻轻地动了一下，又被她自己慢慢咬住。
顾雪衣好想摇一摇姐姐的脑袋。
第一次把衣服脱掉，半夜闯入姐姐的房间的时候，她哭了好久。
又在说这种话！
考虑？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额头被轻轻地摸了一下，或者说，被用手指戳了一下。
为什么呢？
姐姐也是……姐姐，会和别人在一起吗？会有更喜欢的人吗？
她望着姐姐，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寂静了。
“……”顾雪衣茫然地看着姐姐。
“我……”她望着窗户，妹妹房间的白色窗帘有着好看的暗纹，她盯着那些纹样，用很小的声音道了歉：“对不起……”
华弥月的喉咙有些干涩，她想，也许她不该继续说下去，但既然都已经到这一步了……
啊，说出来吧，说出来的话，也许雪衣会变得讨厌她，就算是这样……
她一想到姐姐和别人走在一起、和别人亲密起来的样子，就觉得恐慌又难过。
“姐姐……？”她茫然地看着姐姐，问：“你想说什么吗？”
顾雪衣愣住了。
不是温柔的恋人……？
“……姐姐？”她震惊地看着华弥月，问：“我最喜欢的是姐姐，为什么我不应该喜欢姐姐呢？”
“我……又不是对你很温柔的恋人……而且……”华弥月移开了视线：“之前也对你做了不少不该做的事情，你不可以和强奸犯在一起的吧……”
这一次，顾雪衣坚决地伸出手去捂住了姐姐的嘴。
“你也不该喜欢我的。你早晚也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更加适合和你一起生活的人，妈妈说的那些你都可以不用管，雪衣，你……”华弥月咽下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去找你更应该喜欢的人吧。”
顾雪衣一直没能睡着，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她害怕面对姐姐的质疑和嘲讽，只好一直闭着眼睛。身体没什么力气，姐姐帮她盖上了被子，然后一直都没有再碰她。
摇一摇姐姐的脑袋，能不能把里面的水摇出来呢？
“不，我……”她看着姐姐，几乎失去了言语，过了好久才能好好地把话说出口：“我只喜欢姐姐的……”
“不，你……”
顾雪衣感觉好奇怪，额头附近有一股无处宣泄的情感，她看着姐姐，慢慢地试着深呼吸，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摆，用力地、死死地抓着，她看着姐姐，好不容易才能继续说话：“我、我很喜欢姐姐的，姐姐很温柔，我很喜欢姐姐……”
“我，我只想和姐姐做爱，只想和姐姐在一起……”顾雪衣突然觉得好委屈，她想着姐姐想的事情，只是想象一下就觉得无法接受。她一点都不想和别人拥抱，一点都不想和别人接吻，也绝对不想和别人做爱。
顾雪衣一直都知道姐姐讨厌自己，也一直都知道，如果姐姐真的和她结婚了，姐姐恐怕会非常难过。
顾雪衣觉得她很难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用如梦初醒般的语气问：“考虑……什么？”
姐姐果然没有碰她，但也没有责骂她，甚至帮她找了药，还允许她继续睡在她的床上。
她想着母亲的话，想着自己做过的事，又想着那么可爱、那么完美的妹妹，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愧疚。
“会有更好的人的。”华弥月又把视线移开，不敢和她对上视线。
她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华弥月会说这种话，姐姐的思考方式一向和她不太一样，但以前她努力一下都能好好地理解姐姐的意思。然而现在，她甚至怀疑姐姐是不是外星人。
姐姐终于慢慢地把视线移回来了，她看着顾雪衣，轻声说：“你再考虑一下？”
姐姐的脸上，为什么会有这样慌乱而犹豫的表情呢？她才刚刚说了喜欢雪衣，难道她想要说什么以“但是”开头的话吗？
她喜欢姐姐，姐姐也喜欢她，那她为什么还要去找更喜欢的人呢？
可是，可是……
“姐姐？”妹妹还在呼唤着她。
“我……我不该喜欢你的……”她用蚊子一样小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不该做的事情？强奸犯？
然后顾雪衣听到了一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