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书房内。
“父亲,唤孩儿来,有何事吩咐?”安行舟穿着八答晕春锦长衣脚蹬藕丝步云履束着凤翅紫金冠站着紫檀木的书桌前行礼问道。
威远侯原本伏在桌案,闻言直起身放下手中的笔,捻了捻胡须说道:“明日,你亲自去国舅府下聘礼,哦,不必从家里出去,你明日直接从兵部过去吧。”
安行舟放在两侧的拳头紧了紧,没应声。
威远侯又接着问道:“你母亲可把那玉佩给你了?”
他说的是安家的传家宝。一块椭圆形的白玉雕琢而成的山水人家形状的玉佩。看不出是什么玉种,安家先祖却是靠它发迹后又有从龙之功安家开始显赫起来,所以后代便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安行舟回道:“母亲上山礼佛前给儿子了。”
威远侯点点头:“你明日去国舅爷那下聘礼时把玉佩也一并送过去吧。”
安行舟只是点头,并不答话。
威远侯今日心情好并不计较这些随即说道:“你今年也十八岁了,明日下了聘礼,明年娶了亲,我便递折子把侯爷之位传给你,明年言生便十五岁了吧?”
听到言生的名字,安行舟才有些笑模样:“是,明年便十五岁了。”
“正好,你娶亲之后,言生么……”
安行舟听到这儿,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威远侯说道:“我今日下朝与太子殿下说好了,明年把言生抬进东宫。”
“抬?言生做妾!”安行舟怒道。
威远侯不悦地甩了甩袖子:“你这是什么样子,这样不稳重,我明年怎么把威远侯府交给你!”
太子一向重美色,沉人欲。不知名的姬妾不知有多少,言生进了东宫不过是凭着好颜色受宠一时,之后便如春后的红花一日不如一日,安行舟怎么舍得让心尖尖上的人受这种委屈。
“威远侯府还不够给言生一个侧妃的位子吗?”
“你不想想言生是什么样的身子,你以为我不想给他选一个好夫婿!安行舟,我问你:‘安家上下一共多少人?”
安行舟沉默了一下沉声道:“一千三百一十五口人。”
威远侯道:“你既知道,便不能任性妄为,要挑起这担子。如今皇上病重,太子殿下必定要继承大统。言生跟了他,以后也是人上人况且还有你一个威远侯的哥哥在呢,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
威远侯疲累地捏了捏眉心向他挥手道:“你先回去吧,我也累了。”
安行舟躬身行礼,转身出门时。威远侯说道:“我把言生许给太子殿下这件事你莫与你母亲说”
“儿子记住了”
安行舟走在青石板路上,心中默念:一千三百一十五口人,牺牲我一个就可以,我可以娶皇后的外甥女,太子的表妹。
何必用上言生呢,荣华富贵?言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对着高墙大院要那劳什子的荣华富贵有何用?母亲向来疼惜言生定不舍的送他去做妾室。父亲不让告诉母亲,是铁定心要和太子殿下站一条船了。
安行舟想着下定决心,大踏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自己的长随松枝迎上来了:“世子爷回来了,奴才给世子爷请安。”
安行舟随意的抬手,松枝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眯着眼笑:“世子爷,刚才二爷身边的柳枝送过来一盘玫瑰莲蓉糕,说是今日小厨房的人新学的,二爷特地送来给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