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祁浩天顿了一下,偏过脸朝旁边看去。
女人又扯了一下身旁的人,小声催促:“快点啦,真来不及了。”
张艺婧扯起唇角冷笑一声:“看戏呢。”
老阿姨又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倒腾了一番,期间感叹说:“像你们两个相貌这么登对的,还真不常见,以后孩子无论随哪个都漂亮。”
两道声线中,祁浩天依旧能轻易辨别出男
张艺婧懒得理他,坐下后,翘起腿,看着柜台后面的办事员。
祁浩天笑眯眯地给她抽椅子,说:“你这到底算高调还是低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跟哪个明星离婚。”
老阿姨拿过表格之后,一边从老花镜上方的空隙看人,一边对照着表格确认:“女方,阮秋,27岁?”
***
祁浩天又发了一会儿呆,结果一抬头,却看到这边柜台的办事员以及旁边的张艺婧都在盯着他看。
回想起刚才不过是短短瞬间发生的事,以及心底翻涌起的陌生诡异情绪,祁浩天还快整理了心情,无所谓地笑笑,继续朝台阶上走。
那个叫阮秋的女人很有活力:“是!”
隔壁,老阿姨开始唠叨:“你们领证还搞这么晚?明天一早来不行吗?”
不多时,隔壁也填好了申请表,显然比办离婚的这桌快很多。
顾南山……
祁浩天愣了片刻,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填表。
阮秋却毫不介意地朝他吐吐舌头:“这有什么嘛,都是事实。”
张艺婧早就填好了。
阮秋却笑嘻嘻地说:“姐姐,我们孩子都九岁了,随他爸爸。”
“嘿嘿,是是是,麻烦您了。”女人讨好地笑,显得很俏皮。
看着眼前两尊神仙一样的男女,他不知怎么有点流冷汗。
隔着一块玻璃板、紧邻的两个柜台,一个正在扯结婚证,一个正在打离婚证,世间夫妻的离合戏码,都浓缩在了这两方空间的对比上。
祁浩天站在台阶上,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直到两人都进民政局了,他还站在那儿。
两人之间仅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板。
老阿姨推了下眼镜,讶然道:“是你们的孩子吗?你们这不才刚结婚?孩子都九岁了才来办证?”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荒唐事。
隔壁,顾南山和阮秋捧着纸张,异口同声按照内容宣读道:“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相敬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
办事员:“……”
祁浩天:“……”
“男方,顾南山,27岁?”
顾南山扯了下阮秋的衣袖,皱了下眉,无声地责怪她不应该多嘴。
祁浩天扣上西服中间一粒纽扣,也端正了坐姿,看向前方。
结果就见一个男人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咳咳……”办事员推上前两张申请单,说,“二位,先填表吧。”
隔壁安静下来。
女人双手合十:“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我明天要飞国外,过一个月才能回来呢,不能再拖了,拜托拜托,帮我们办一下证吧。”
两人这边正填这表,旁边柜台窗口坐下另一对男女。
隔壁,祁浩天写字的速度慢了下来,这个名字听在耳里,却在他心底打了个转,他细细琢磨了一下,觉得男人的名字别有一番意境。
男人低低应了声:“对。”
所有人就等他了。
“姐姐等一下,我们要领证!”女人急切地落座,叫住准备关闭柜台的老阿姨。
阮秋又吐了下舌,道:“情况特殊嘛……姐姐您就别八卦了,赶紧帮我们办证吧。”
隔壁的祁浩天也惊了。
张艺婧不多时就到了,戴着一副遮了半张脸的墨镜,但还是看得出脸色俏冷,气场强大,吸引了不少目光。
浩天出色的外表慑了一下,脸色霎时间红了。
年轻的办事员也递上前两张纸,小心地道:“二位,还要宣读离婚声明才能发证……”
祁浩天很有女人缘,从初中开始就是如此,是个长在大部分女性审美上的男人。
男人被拉着离开前,朝着祁浩天歉意地点头,又说了声:“谢谢。”
是刚刚在门口遇到的那位。
祁浩天从西服前襟口袋里抽出一支通体墨色的钢笔,写字时动作流畅,面色耐心。
老阿姨递过去两张纸,说:“宣读一下结婚誓词。”
老阿姨没辙,拿过笔帮忙登记,嘴里咕咕哝哝:“这些年轻人,没有一点规划,人生大事都搞得这么匆忙……”
张艺婧没带笔,烦躁地拔下一旁柜台上的圆珠笔,潦草地在申请上涂写。
祁浩天没再多关注,继续写着自己的离婚申请。
老阿姨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