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你过来罢。”
他思考了整整一晚,绯衣在他身侧哭了一晚,哭得双眼都肿了。胡舫葑心如刀割,确也无奈,欠了别人的命,终归是要还的。
绯衣比他大,是他远房的表姐,两人一同长大,很小的时候便定了婚约,是他的未婚妻。
胡舫葑道,“当然记得。”
胡舫葑道,“若有贤妻如此,此生此世也圆满了。”
云湦子道,“舫葑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云湦子道,“好。那就请你记住你的诺言。”
胡舫葑悔恨自己为何答应了云湦子的条件,他整个人似已完全麻木,既不知痛痒,也不知哀乐。但答应了对方,对方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诺千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舫葑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绯衣。
云湦子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的未婚妻,绯衣。”
胡舫葑道,“云湦兄,你救了我的命,那我的命便是你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绯衣哭着说,“一女不侍二夫,若是如此,我只愿用白绫
,他还不叫胡四娘,只是个普通的狐妖,四处游历,带着他青梅竹马的爱人,绯衣。
胡舫葑已有几分醉意,道,“是我的未婚妻子。”
“但说无妨。”
胡舫葑已经醉了,根本没有发现,云湦子的眼神死死地留在他未婚妻子的身上,没有移动分毫。
“你已向我答允,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我,还我的救命之恩,”云湦子故意将“救命之恩”这四字咬得极重,“希望你,还记得你的承诺。”
云湦子说,“舫葑兄,我救了你的命,便是你的救命恩人,若是我要你报恩,你可否答应我,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满足?实现你的承诺?”
他们纵情游历,学习法术和武功,一心向善,却因为正直而被他人嫉恨。在一个夜晚,他们途经一座山林时被人追杀,舫葑为了保护绯衣,身受重伤,。舫葑奄奄一息,这深山老林中人迹罕至,绯衣只得用不太熟练的法术吊住舫葑的气,背着他在这山林中寻找人家。终于在即将黎明时,遇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那男人叫云湦子,是个隐居的读书人,绯衣向他求救,他立即施以援手,带着绯衣和重伤的舫葑去了城里的医馆中医治。
绯衣的眼泪簌簌地落下,“小四……我可是你的妻子啊,你为何要抛下我……”
云湦子说,“那现在,我要让你实现你的诺言!”
绯衣为两人斟满了酒,云湦子问,“这位绯衣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胡舫葑受了内伤,好在身体强健,又是狐妖,幸得绯衣悉心照料,身体好得很快。养伤多日,终归要康复离去,在他们准备离开的前一晚,云湦子找到了他。
云湦子笑着询问,胡舫葑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感念云湦兄的照顾,多谢了。”
“舫葑的伤恢复得如何?”
胡舫葑道,“好,你想要什么?”
胡舫葑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就算是你要我的命,我都会马上给你。无论你要什么,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会实现我对你的承诺。”
“哦……未婚妻子……”云湦子啜了一口酒,“若是有如此貌美的贤妻,便是最大的福祉。”
胡舫葑心如乱麻,绯衣哭得声嘶力竭。情爱与道义在他心中纠缠,一个是挚爱的未婚妻,另一个是代表了道义的救命之恩。选择道义,就对不起绯衣,选择情爱,可救命之恩……两者无法两全,可他心中不愿将绯衣拱手让人。
云湦子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许诺过我的诺言?”
绯衣感激涕零,胡舫葑在精心照顾下身体逐渐恢复,因舫葑行动不便,云湦子收留了他们,绯衣细心地照料受伤的舫葑。两人走南闯北,见识颇广,云湦子读过万卷诗书,虚怀若谷。两人一见如故,常常彻夜畅谈,大口喝酒。
他们从东游历到西,从南游历到北,嫉恶如仇,喜好打抱不平,也为两人争得侠士的好名声。绯衣素喜穿红,美艳绝伦,胡舫葑武艺高绝,一把剑用得虎虎生威。游历人间时,无人不知道两位侠士,胡少侠的身边陪伴着一位红衣女子,那个女子是他最深爱的未婚妻。
绯衣坐在他的身侧,紧紧地和他贴在一起。
胡舫葑绝望地说,“绯衣,你留在这里吧。我即已答应了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胡舫葑道,“绯衣,我对不起你,你将我忘了吧。我已答应云湦子将你留下做他的妻子。”
门外传来器物摔碎的噼啪声,胡舫葑心中如遭雷劈,愣站在地上无法移动半步。绯衣在外面嚎啕大哭,胡舫葑脸色铁青,“这……”
原来自一开始,云湦子便打起了绯衣的算盘。
当时他还年轻,想要去外面游历闯荡,未和绯衣成婚。绯衣放心不下,陪伴在他的身边,两人一同纵情山水,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