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
东宫书房建置在北方,与女眷所居住的后殿相隔颇远。况且唐琛作为太子,房里存摆着不少攸关国家利益与安危的机密文档,平时压根儿不让闲杂人等入内。
过去前任太子妃蔡芳珩,几度尝试硬闯,皆被尽职尽责的侍卫阻挡在数米之外,连他的人影也见不着。
蒋琬琰当然不至于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脸面,能成为那个例外。她只打算把物品交至张汜清手中,便转身离开。
结果事情的发展,却远远偏离了她所设想的计画。
门前并排站着的两列守卫,皆宛如摆设般。非但没有丝毫动身拦阻她的意思,甚至还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臣参见良娣娘娘,娘娘长乐万福。”
蒋琬琰虽觉奇怪,仍颔颔首表示受礼。
她在惊愕中尚未反应过来,紧接着却见张汜清主动迎上前来,满脸带笑地说道:“奴才接驾来迟,娘娘快请进吧。”
“张公公且慢。”
蒋琬琰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这,难道不需要事先向殿下通报么?”
张汜清闻言,连忙笑着解释道:“殿下早有吩咐,若是见到良娣娘娘前来,径直迎入正殿即可。”
蒋琬琰只当作他是知晓自己会过来归还手串,方才特意下了这道命令,根本没有在此事儿上多心,即随口应声道:“那便有劳公公带路了。”
伴随脚步声的靠近,唐琛只觉有股异于庸俗脂粉气的芳香,逐渐弥漫进门内。他不禁连连吸了几口气,令那怡人的清香充斥于鼻腔里,继而提振起几分Jing神来。
等到步伐声响在面前戛然而止,他却没有仰起头,反倒仅是微微撩起眼皮一瞥,强装镇定地问:“你找孤有事?”
乍一听见这话,蒋琬琰登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自处。
他言下之意,显然压根儿没发现佛珠遗落的事情,那么准许她自由出入书房的旨意,又是在何时,为了什么缘故而下?总不会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随时能够见着他,这么简单的理由吧。
眼看蒋琬琰的思绪即将越飘越远,唐琛忍不住伸出细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叩了两下桌面,以唤回她的神思。“蒋氏,你大老远跑到孤这里,难不成是为了发呆么?”
这寻衅的口气,这讽刺的话语。
只怕没有谁能够在听完以后,还对眼前的男人怀揣着任何一丁点的非分之想。
蒋琬琰硬生生掐灭掉那些可笑的臆测,随即恢复成寻常的模样,道:“回殿下的话,妾身是特地前来归还这串佛珠手环的。”
唐琛听后,神色略显古怪地看向她,口中亦不由疑问道:“区区一串手环,值得你走这么远的路程?何不差遣婢女送来就好。”
不值得,简直太不值得了。
平白无故的还得忍受这位太子爷的嘲讽,蒋琬琰估计这天底下就没有比她更憋屈的宠妾了。
然而,这话儿却是说不得的。
蒋琬琰低垂下头,勉强勾起嘴角道:“妾身见殿下时刻携带着这串佛珠,想来对您应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急急忙忙地赶来。”
唐琛思索片刻,却是一脸无所谓地答道:“这手钏是孤年幼时,父皇专程向慈慧法师求来之物。的确并非凡物,不过你若是想要,径自拿去也无妨。 ”
蒋琬琰听闻此言后,当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一分宠九分惊。
业朝境内,无人不知慈慧法师的名号。
据传大师苦苦修练半生,连皇帝都不敢轻易打扰其修行。只在他十年前出关时,以诚心换得这串世间独一份的开光佛珠,贵重得无法衡量其价值。
可唐琛却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便随手送与自己,仿佛那只是路边最不起眼的石子似的。
这下,蒋琬琰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只得呐呐地道:“妾身尝闻这种珠子皆是有灵性的,会认主人。倘若随意易主,反倒会为其添来厄运。”
末了,她还不忘补述道:“妾身害怕。”
唐琛听罢终于没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早先的郁闷也在此时减轻不少。
“你,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自己身边。
蒋琬琰依言挪动着步子,动作又缓又慢,在距离他仍有三步之遥时即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唐琛不耐烦地啧了声,接着一把将她拽到身前,用他独有的自信语气说道:“怕什么?孤就是你的天。”
他声线低沉却不压抑,反倒带有天家之子与生俱来的高调,以及张扬。
蒋琬琰不得不承认,面前这男子绝对有足以蛊惑人的资本。
如果当时继续维持住这股暧昧且煽惑的气氛,她未必不会难以自制地沦陷进去。
然而,天公却不肯遂了他的心愿,反倒在这个当口降下滂沱的雷雨。轰隆声响不断,彻底唤回蒋琬琰险些丧失的理智。
“这雨势……不知得持续多久。”
眼瞅着自家媳妇儿满脸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