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規矩不變,便算談定。
在東方穆謹離去後,當晚她召集三夫,將結果開誠布公傳達下去。
三人錯愕可以想見,杜丹強打起Jing神,準備面對三人回饋的情緒──
卻等了半天,廳內沉默,大爺、二爺道她決定便行,就連瞧來有情緒的三爺,最後亦表示明白這事,沒給異議。
杜丹有些愣。
「……你們怎麼……」
「怎麼?」大爺瞧她。「不鬧騰?」
「……不是。」說得好像她多想他們鬧騰似。
這位一哼。「如此足夠了,再下去,莫非是要妳去違皇命?就是妳直接讓我幾人回屋裡收拾,妳那醇水帶得走?妳在京裡的布置努力,要給放水流?」
杜丹愣。
「妳想護我仨人位置,已夠費心耗神,既然宅裡規矩不變,多那幾人又如何。」嘴上是這麼說,可大爺臉色未免太臭了點。
這話卻是點到三夫心裡。
杜丹與東方穆謹間,拉扯糾纏太多,她做不來無情,每回碰撞,都要耗損,如此長的時間皆見她為維護三夫,自個兒消化難受,這三隻又如何忍心,再將負擔加諸予她?
何況而今又多了她的命神問題,皇室不會收手放過,已經護住了三夫位置,再不滿意,是想她再去拼什麼?求什麼?
「妳可記得,年前是為了在京裡紥根,才應我仨一同進門?」
杜丹望著臭臉的這位,一時失語。
是呀,她是為了工作生意,才與他們仨走到一起。可都成了牽手,情感哪能不護……
谷逍遙說話時,其他二位爺皆是安靜。
大爺鎮得住場,不只因他年紀長,不只因他是家中首位,還因為他稱職,理事足夠無情……包含對他自己。
既然杜丹是為了自個兒的理想才與三人走到一塊,難不成三人要反過來讓她為了他仨放棄她的努力?
未免可笑!
於是見這位又是一哼:「便讓那仨進門,我倒要再瞧,有當朝丞相,有國師六王……還有誰敢再往這門裡擠。」
杜丹:「……」
這位抱的莫非是一勞永逸的打算?
得了谷逍遙的話後,杜丹給愣了會兒,而後垮在椅上,無法言語。
腦袋忽然空了……當真是此刻才願承認,情緒乏了,心已累極,明知無法顧此而不失彼……卻抓著那點不該負人的道理,逼著自己。
……明知選擇沒得完美,仍是給陷在裡頭,掙脫不開。
終究是想法異於當代,杜丹極重平等尊重,宅裡卻除去錢清貴這般在感情一事有特殊心性者,谷逍遙與申屠冺早在將自己贅予她的那刻,便算認了事事決斷依妻為主的婚姻形態。
這二位比杜丹想像,來得平常心。就是三爺,過了感情那道坎,論宅裡倫理,正經大族子弟的這位,才是更守大宅秩序規矩的那人。
妻主決斷,哪來夫婿置喙餘地?
即便不喜,可人生怎可能完美如意?
欣慰於她的情意,可面對如此事態發展,她還想如何?自己又能如何?
莫非要她去違皇命?
杜丹給失神。
於他人來說,皇命難違四字已足夠份量作為依循,於她而言,權勢壓迫卻非不可抵抗,若有理想,便是拼命,也不屈從。追根究底,仍是心裡衡量,是取捨決斷……全是自己的選擇,清明的心,不允自己拿理由,藉口搪塞。
於是有愧……於是陷入死胡同……
她深深一嘆。
好累……
真的,好累……情感一事,即便到了她這年紀,只要論及真心,依舊脆弱,會被耗乾……
「事給拍板,不會再有變卦了吧?」耳邊響起大爺聲音。
「……許是吧。」杜丹呆答,似是還沒回魂。
「思慮忒重,瞧妳何時能消停。」
杜丹搖頭,早先太過緊繃的反差,一時渾身乏力。
見她模樣,谷逍遙鼻息一哼,直接走過去,杜丹傻傻抬頭,不知怎地,見到夫婿靠過來,她下意識伸手。
大爺被她舉動一愣,卻是反應極快,順著她的手勢,將她一把抱起。夫婿溫暖的體溫給安了心……杜丹攀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胸膛裡。
「……乏了。」既已議完事,她吐出二字。
見她示弱撒嬌,大爺本還想教訓的話全給掐息。今晚是他陪寢,正好將人給抱回房。
*
宅裡達成了共識,東方穆謹離開後的二日,杜丹這兒迎來消息──聖旨一道,賜婚。
聖旨內容洋洋灑灑,用的是杜丹命神名義,丞相為國之棟樑,與之緣分舊情;國師為匡扶大翼氣運;宣武將軍則為護法……三人一同入門,為的是國家未來,為的是大義責任。
扯的一堆,總之就是淡化三人是贅入妻家,還給劃出底線。
三人有皇命在身,雖然三人要成杜丹的男人,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