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开了门请他进来。
男人还是早上戴着面具的模样,正端坐在客卧的方桌后,头发却有些凌乱的打落在耳边。
侍女关了门,没有像他想的那般识趣离开,女孩径直回到男人身边,向他躬身解释道:“家主于出门前特意叮嘱奴婢,贴身陪伴公子左右。”
李全紧皱眉头,虎目一瞪,还想说些什么赶她走,却是座上的男人出口打断他。
“不必在意。”
哪怕带上了几分喑哑,响起在他耳边的声音仍是熟悉,唇瓣一开一合,与逗留在记忆力那双被咬得伤痕累累的唇线都吻合起来。
“呵,”他嗤笑一声,连弯子都懒得绕,“将军愿意让这小妮子听到,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男人抿起唇,似乎是被他直白的称呼和开场怔住了,却没有否认,苍白的唇色和脆弱的脖颈就袒露在眼前,李全向前走了几大步,就要抬手去夺他的面具。
拦下他的是那位侍女,女孩轻巧地扣住了他伸到男人面前的手腕,眉目间露出几分警告的意味。
李全眯起眼睛,嘴角轻扯,冷冷地盯着她道:“松开。”
她亦轻巧地看回去,手上却加了几分力度,捏皱了一片袖口,和他僵持着不动,面上那点假情假意的恭敬也一下散了去。
李全后知后觉那点违和感从何而来,哪怕她面上再是礼敬,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傲然。
面前的小小侍女相貌普通,衣着朴素,却无端生了让他后退的冷意。
最后还是余晚打破了他们的对峙,他微微别过头看了女孩一眼,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上那银白流纹,把遮挡了大半面部的防具取下来,露出精致干净的眉眼。
白辞松了手,后退一步回男人身边,有些不满的瘪了瘪嘴,却碍于扮演的身份没说什么。
李全也收回手,抱胸看着眼前的人,那人唇齿张合,问道:“你想做什么。”
男人眸中仍是不化的冷冽冰川,带着疏离和漠然,也是他在虐玩面前之人时最想摧毁践踏之物,他见过那冰川动摇碎裂,见过那人眼底的黑暗绝望,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被这般问话。
他这新主人倒是上心。
“我想做什么,将军不清楚么。”目光扫过男人被衣领半掩的锁骨,他隐约还看到了一圈牙印,无名的怒火从胃里烧起,熏得他喉管滚烫,“端着这副模样和我说话,下面还在不停流水吧。”
“被喊一声母狗都能发情的奴隶,现在披上衣裳做人来了?”
男人面色苍白,色泽浅淡的唇抿成一道直线,下意识就要抬头去看白辞,却用指甲嵌入掌肉的疼痛硬生生扼住了。
女孩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敲扣着衣摆,面上仍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李全见她没反应,不屑地笑了笑,看向垂下眼的人,挺立的欲望在衣物间顶出一小段弧度,他踱步绕过桌案,面对着女孩站在男人的另一边。
余晚抬眼看去,二人距离不过一尺,胃部酸水翻滚,他只觉得指尖都是冰冷的,白辞安静地待在一边,他不敢抬眼看向女孩,生怕从那看出一丝一毫的嫌恶。
“小丫头,”男人把手按在了衣带上,冲她恶意地笑了笑,“是想留在这看场活春宫?”
“看这对着畜生也能发情的奴隶,是怎么在我身下浪叫的。”
侍女移了目光过来,朝他轻轻地挑了挑眉,其中的催促之意明晃可见,却没有丝毫要退出去的意思,仿佛打定了心站在原地,看他能做到哪种地步。
李全沉着脸,心底那点疯狂的独占意味抽长着枝丫,为了控制好表情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女孩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他道:“那便却之不恭了。”
好一个却之不恭。
他牙齿咬得绷紧,被她顶撞得怒火翻腾,搭在衣带上的手松开,一手前伸勒紧男人的脖颈,搭在他衣领上就要扯下那蔽身的衣服。
她会滚出去的。
他想,大不了像捏死那条狗一样捏死她,再把面前的奴隶带回去藏起来。
余晚也被女孩一句话惊得木在了原处,好似晴天霹雳,被掐了脖颈也没顾得上羞辱他的动作,只奋力扭着头想要看一眼她。
他茫然失措,眸中尽是破碎的光影,李全哈哈一笑,眼里的恶意再不用掩饰:“和谁求救呢,将军。”
没有人会选择拉你一把的。
“抓到你了。”
侍女的手指突然前伸,点在他额间,他不由得停下了撕扯男人衣裳的动作,女孩微微抬眼,一双眸子染上了真真切切的冰霜,雪夜里的蓝色幽火把她一张脸都染上几分妖异。
她就着那手指微微后扯,李全彻底卸了力,松开手摔在地上。
那是灵魂都被拉扯的疼痛,身体的一部分叫嚣着要离开他,头部像被万根灼烧的利剑捅刺,李全狼狈地趴在地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捂着前额似乎要挽留什么,那一缕缕的黑气还是被强行抽离,在女孩指尖绕成一个黑色的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