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么?”
狄笙兀自挣扎片刻,也明白这其中的固定概率并不能随他的纠结而变得对自己更为有利。
“我……选中间这杯。”
“想好了?不改了?”
不知怎的,狄笙竟从这上扬的问话里察觉到了一点示警意味。男人看过来的棕眸里染着浅淡的笑意,与平日在外打造的善意优雅形象如出一辙,可狄笙已然窥见了那副外表之下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若是过去,狄笙定然坚守初心,可在程洛钺这里,几次下来,他发现自己越是坚守似乎就越是碰壁碰得厉害。因此他实在难以揣测这充满蛊惑的引导究竟是不是男人有意布下的圈套。
眼见程洛钺作势去端那杯酒,狄笙急急开口:“等等……”
程洛钺的动作停在半空,挑眉望向临时变卦的人:“怎么?”
“我选左边,”狄笙口吻坚决,见程洛钺神情微变,放软了语气征求,“可以么?主人。”
程洛钺转手端起左边那杯酒:“当然可以,不到开牌的一刻,每位客人都有决定自己行为的权利。不过……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狄笙接过送到手边的酒,眼见程洛钺悠然取了他此前放弃选择的中间那杯,在他杯口碰了一下。
“叮”一声脆响过后,程洛钺唇角微扬,举杯望向狄笙:“Cheers!”
幽暗的金色灯影下,男人举手投足间的每个动作都透露着良好的修养与绅士的品格,叫狄笙完全无法与刚刚那个恶劣玩弄cao干自己的人联想在一起。
随着程洛钺一边微笑看他一边轻轻咄酒的动作,狄笙口中发苦,仰头自虐般将手中的酒水尽数灌入腹中,嘲笑自己果然永远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咳咳……”他喝得又急又快,大半杯酒灌下后忍不住呛咳起来。
“啧,这么好的酒,阿笙不好好品味一番多可惜?要知道子铭可是惦记了许久。”
狄笙这才感受到从舌根泛起的细腻甘醇,迷茫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入口的酒温再正常不过了,显然并不是他想的最坏结果。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其他的东西都不必了,跳蛋留着,晚上到书房前自己带好,”程洛钺起身理了理衣襟,俯视满面污浊且双ru红肿,鞭痕遍布的狄笙,鞋尖勾起他shi淋淋的半软性器,“这根东西不锁了,不过在我允许之前都不许射。以后到书房,我要你报告它一天的状态,硬没硬,什么时候硬的,为什么而硬,记好了么?”
前一条还好,后一条却令狄笙既羞耻又疑惑。不过既然男人语气不容置疑,他便也没有多问,乖觉应是地点头应是。
这么多年过来,自己对于身体状态还算了解,那根东西除了早上醒来的本能生理反应,本也不会有什么特殊变化,即使报告,他也能够想出最平淡的措辞来缓解心理的不适。
当晚狄笙甚至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坚持回到住处的。不知是强烈刺激后的高chao余韵,还是那红酒的作用,他在浴室反复清洗了几次肠道,仍觉得身体燥热难耐,软绵绵提不起力气,空虚、疲惫之中还杂糅了一种说不清的释然。
狄笙草草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后胃疼得不住泛酸,他不想被程洛钺看出端倪,有意在床上多躺了片刻将早餐时间错过,料想男人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怪他。而等他再度起身后,便看到外间桌上已经摆好了他平日里偏好较多的早点。
狄笙胃痛的毛病并非一天两天,可这样的待遇却从未享受过。他年幼时打工吃饭极其不规律,错过时间吃冷掉的饭菜或是干脆不吃是常有的事情,长久下来,最先坏掉的就是胃。到了皓月之后,一日三餐较之前要规律一些,加上他自己比较注意,胃病也就没再犯过。
昨天一时冲动,他匆忙灌下大半杯酒,娇弱的胃就立刻承受不住刺激。有了这样细致周到的照应,这次犯病倒不似此前那么难熬,在房内养上一天,恢复了前一晚伤掉的元气,狄笙准时出现在了晚餐的长桌上。
不过这一顿晚餐吃得狄笙有些坐立难安。对面容乔的目光像是黏上他一般,带着难以忽视的敌意,却还总是欲言又止,鼓着两腮垂头吃碗中沙拉。狄笙虽然心有疑惑,也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挑着能吃的东西默默吃了些,待程洛钺放下筷子,也一并结束用餐,随他去了书房。
“鸠占鹊巢!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这也能忍?”容乔看着二人双双离去的背影,丢了餐叉愤愤讥讽储子铭。
“有人接班,我自然乐得清闲,”储子铭只是淡然一笑,狭长的凤眼微挑,看向容乔,“书房这差事本来就跟你没什么冲突,你这是唱哪一出?”
“替你鸣不平还不行?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当婊子还立牌坊的模样!”
“矜持的婊子玩起来才更有意思,不是么?”
“呸!我以前觉得你都够讨厌了,没想到现在来了个比你还讨厌的,搞得我看你都顺眼了些!”
储子铭起身推了推眼镜,冲容乔灿然一笑:“那我还真是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