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个人用枪,一个用来对准自己,一个用来对准他。
“姿势不对,左手拖住枪身,这样后坐力会打伤你。”他说。
“你出去。”
“好。”
然后他转身走了,陈暮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这次关门是真的关门,他不会再回来安慰哭泣的她了。
陈暮以前的记忆里只有一次哭到缺氧过,就是当初妈妈离开的那一天。
还有就是现在,她从墙上缩到了地上,抱成一团,哭的一抽一抽的浑身发麻,喘不上气。
她哭了前半夜,一直到发不出一点儿声音,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碰一下就疼。
后半夜在抽泣着收拾东西,她什么都可以不带,但是总结的期末考试复习资料要带走,不然她会挂科的,她才不要在最后一年来延期。
所有的学习用品,电脑,证件,也就收拾了一个书包,衣服放进行李箱。
她来的时候也就这么点儿东西,走的时候依然这么点儿东西。
拖着行李箱走过了她亲手种的那些瓜果蔬菜,给林安打电话,“你睡了吗,你在哪里呀..."
那一辆灰色的commodore停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周晟言坐在车里抽了一整夜的烟,看着她离开。
如果你男朋友很好,可却突然不爱你了,只能分手,你会遗憾,会记得他,会自我怀疑,会念念不忘很久很久。
如果你一时眼盲遇到个人渣而分手,你会愤怒自己错附的光Yin,会大骂渣男,也会在别人的爱里被治愈,然后释怀。
房子
林安带着陈暮去开房。
本来陈暮已经从情绪里缓和过来,到酒店昂贵且不宽敞的房里,屁股一坐,灯光一打,林安再柔声安慰几句,陈暮就又绷不住了。
扯着纸巾又哭了老半天。
中场休息的时候看到林安正坐在旁边看着她,她把手里的纸递过去,“你要一起哭吗。”
突然被邀请的林安不解,“为什么?”
“我觉得你也挺惨的。”陈暮吸着鼻子,用纸巾沾了沾眼睛。
空气一瞬间沉默,二人四目相对,接着她们都笑了。
“我虽然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你不想说我也不强问。”林安说,“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平静多了。”
“对。”陈暮点头。
“我今晚和老顾吵了架,自己去隔壁的房间睡觉,退掉了我俩毕业去摩洛哥旅行的机票,越想心脏越痛,拿起手机玩儿,结果翻到了知乎。”
“拯救我的是一个问题,离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两千六百二十六个回答,我把高赞都看了一遍。”
“我就治愈了我自己。”
陈暮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为什么?”
林安解释说,“那里面很多人都是几十年的感情说破就破,生小孩儿,婆媳关系,房产争夺,我也不是觉得看到别人惨,自己就好受了。”
“就只是突然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过不去的坎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过不去的坎儿,过不去就过不去,想不通就想不通,路还是要继续走的。
陈暮放下自己手上沾着眼泪鼻涕的纸巾,为她鼓掌,“请问林老师,我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和您一样优秀,拥有和您一样多的人生感悟。”
林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给你布置家庭作业,离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两千多个回答全部看一遍,给我写一篇大论文,8000字,至少五十个引用。”
林安在安慰她。
林安猜出来了陈暮大半夜哭成这样肯定是因为感情的事,所以用自己的方式安慰陈暮。
就像是白天陈暮安慰林安一样。
“那你之后跟老顾怎么办?”陈暮问。
“我前几天就考完了,本来相等老顾考完一起中国,订婚,回各自家里的公司任职,再从长计议,可现在我打算和他分手,申请英国的研究生....”
“为什么不去美国。”陈暮没忍住问了一句。
“GRE太难考了。”林安回答得理所当然。
“好吧。”理由很充分。
“我机票是两周之后,你考完试的第三天,不过我不准备回顾霍川那边睡觉了,这段时间你住哪儿,我和你住?”
“巧了。”陈暮指了指自己行李箱,“你看我也没住的地方了。”
林安沉思了一下,“现在租房子也来不及,我有个同学,前几天刚走,留下的房子下个月底到期,不过只有一张Queen size的床,你要是不介意我们晚上一起睡,咱俩先去那里住?”
“我觉得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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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子自然是比不上老顾的别墅和周晟言的别墅,只有一层,且墙壁会有些脱落,露出棕色的石灰,厨房的地板带着些许污渍,卫生间的地板脱落了两块,卧室的地毯也算不上柔软,暖气片不好用,空气里还蔓延着一股chao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