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干脆做得再激烈一点，直接把孩子做掉算了？！”在把自己收拾干净，送到某个认识了十多年的家伙那里的两个小时之后，秦风得到了对方丢过来的一个冷笑，和一句从语气到用词都充满了嘲讽意味的话。
“……不，等等……”总觉得自己的语言理解功能貌似出现了点问题，秦风抬起手撑住自己的额头，冷静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你说我能怀孕？！”
年近四十，却依旧一副斯文败类模样的人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解释，直接把手里的检查报告——以及另一个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加直观的塑料条子扔了过来。
即便是秦风，也知道那上面的两道竖线代表什么。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沉默了好半晌，秦风才抬起头，幽幽地看向面前穿着白大褂的人，“你当初说的是，要是没有意外的话，我这一辈子不管是和男人还是女人在一起，都不可能又自己的孩子。”
——因为这事，他爸还一脸认真地向他保证过，一定会给他再生个弟弟或者妹妹，让他能够体会带小孩的乐趣来着。
虽然这个承诺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能兑现就是了。
“小风啊，你听过一句话没？”推了推戴在鼻梁上眼镜，身材高瘦的人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搭上了秦风的肩，脸上浮现出几分微妙地令人头皮发麻的和爱，“——‘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啊！’”
“……滚！”一巴掌拍开了某个不靠谱的男人的手，秦风连槽都懒得吐，直接把手里的东西都糊到了对方的脸上。
不过，之前他确实是因为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才会那么放肆，但接下来——
忽地意识到和自己一块儿过来的人，似乎安静得有点过分，秦风转过头，看向守在一边的夏子墨，却发现对方的脸上一副放空的表情，整个人都露出一副傻子似的痴呆样。
顿时，心里头的一阵火气窜了上来，秦风直接抬起脚，对准他的小腿就是狠狠地一下：“发什么呆！”
而站在一边的另一个人，显然将夏子墨的这个反应，往另一个方向误会了。
“那个，子墨啊……”作为沈志专的友人，也算是见过的夏子墨几面，勉强能算是对方的长辈，高医生轻咳了两声，“你哥的身体，和普通人稍微有那么点不一样——虽然只是一点点……”
“他知道。”没等高医生斟酌好怎么说明这件事，秦风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对上高医生略显意外的表情，秦风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他还是啧了下舌，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没什么，走了。”
“——别忘了药一天两次，一个月之后回来复查！”朝着往门外走去的人叮嘱了一句，高医生抓了抓头发，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深究的必要。
看着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跟上去的夏子墨，高医生从兜里掏出烟，叼在嘴里咬了两下，又重新塞了回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雪，纷纷扬扬的被亮起的灯光映成不同的颜色，秦风紧了紧大衣的领子，正要把揣着药的手塞进口袋里，落后一步的夏子墨就跨步上前，接过了他手里的袋子，将他的手拢在掌心。
比自己稍高的体温从掌心传递过来，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秦风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去。
两人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但无论是秦风还是夏子墨在从它边上经过的时候，都没有停下脚步。
“……今年好冷。”轻轻地哈出一口白起，秦风忽然开口。
似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夏子墨过了一会儿，才出声回答：“嗯。”
秦风的视线落在街边一家亮着灯的小饭店上，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停了下来：“我饿了。”
夏子墨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吃过晚餐。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看了一眼秦风的肚子和那家怎么看怎么寒酸的饭店，张口似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跟着秦风一起走了进去。
大抵这会儿早已经过了饭点的缘故，店里的人并不多，两人点完餐之后没多久，满脸和善的老板娘就把菜给端了上来。
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秦风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放弃思考什么一样，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你说如果我把小孩生下来了，他以后是该喊我‘爸’还是‘妈’？”
花了几秒钟才理解了秦风的意思，夏子墨有点发愣：“你打算生吗？”
“你不想要？”秦风闻言，反倒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来。
看这个家伙之前的反应，他还以为对方绝对会很想留下这个孩子的来着——难不成他理解错了？
“不是、但是……”总觉得肚子里有一大堆的话想说，但却又好像哪一句都没有必要，夏子墨有点迟疑，“……可以吗？”
“有什么可